輕敲了下門。
“啊,請進。”楚留香迅速上前將門打了開來,便看到是之前見過的船長。
那船長略有些拘謹地問道,“幾位可是無事?”
“的確沒什麼事情,請問……?”楚留香恰到好處地問道。
“我家主人已經起來了,若是幾位無事,還請隨我一道過去。”船長客客氣氣地請他們跟自己走,胡鐵花便立刻從床上蹦了起來,用一種近似落荒而逃的樣子跑到人家身邊,這才咳嗽一聲道,“還要麻煩你帶路了。”
房裡三人俱是咧嘴一笑,魚貫跟了過去。
天空中,日頭已經高掛了起來,整艘船也已經從睡眠中復甦了過來一般,搖曳地開始朝前行駛起來。
幾人跟著船長朝另一個船艙走了過去,便看到這條船真正的主人坐在一張椅子上,安靜地等待著他們的到來。那人著實年輕地有些超乎楚留香的想象,竟是個年輕又秀氣的少年人,而此時這位少年人穿著一身華麗卻又不過火的衣裳坐在那裡品茶,等到他們過來,這才微笑著站了起來。
他笑容溫柔而親切,但一雙眼睛裡,卻帶著種說不出的空虛、寂寞、蕭索之意,向楚留香他們長長一揖,微笑著道:“佳客遠來,未能遠迎,恕罪恕罪。”
胡鐵花本走在楚留香前面,但他卻沒有說話。他現在本就有些尷尬未解的感覺,遇到這樣文縐縐的人,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胡亂開口貽笑大方的好。文縐縐的話,他並不是不會說,只不過懶得說而已,而現在的心情也不太好,更是不想自己上前跟人打交道了。
楚留香卻是笑道,“此話該由我們來說才是,在海上冒昧打擾,能得到閣下的諒解已經感激不盡了,若是還要閣下主動相迎,才是真的罪過一場。”
那少年聽了也不以為意,只是笑著作揖道,“在這茫茫大海上相遇,何曾不是一種即為難得的緣分,能得到閣下賞光,實在是在下的榮幸才是。”
楚留香也連忙還禮,作揖說道,“能蒙閣下厚愛,實在讓我們惶恐。”
胡鐵花看他們倆揖來揖去,忍不住就覺得有些煩心,他看到那人身後的桌上放著一桌樣式精美的菜餚,想起剛剛在房裡顧著發呆而沒來得及吃到嘴的點心,不知怎的,就覺得有些飢餓了。
他一餓,肚子裡便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來,那聲音並不大,但是在這房裡卻是意外得清晰,幾人都有些忍不住地朝著他看了過來,就看到胡鐵花惱火地瞪了他們一眼,卻沒有說話。
那少年則是忍不住笑起來,“是我失禮,幾位一早定是沒怎麼吃過東西,不如坐下來一道品嚐一番?”
“恭敬不如從命。”楚留香笑眯眯地說著,幾人便圍著那桌子坐了下來。
那少年笑道,“在下這處的飯食較為清淡,沒有酒水宴請諸位,還請幾位見諒。”
“哪裡的話,哪有人一大早就喝酒的。”胡鐵花十分淡定地忽視了自己只要想起來就隨時隨地都會去喝酒的脾氣,客客氣氣地說道。
那少年便笑道,“胡大俠所言甚是。”
“你怎麼知道我姓胡?”胡鐵花是真的一愣。
“方才幾位前來的時候,腳步輕微,若不仔細分辨,便是在下也認不出來。”那少年也不計較,直言便道,“之前我家僕人告訴我,諸位上船之時,從水中一躍兩丈有餘,落地之時,卻幾乎沒什麼聲息。江湖上輕功能有這般地步,還能在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方遇到的人,除了楚留香楚香帥以外,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麼人了。”
那少年微笑著緩緩說道,朝著作揖說道,“敢問閣下可是楚留香楚香帥大俠?”
“你既然都已經說了,你想不到別的什麼人了,那這人自然就一定是楚留香了。”張三笑眯眯地接道。
“倒是讓閣下見笑了。”那少年落落大方地又是一揖。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清早起來趕稿,燃燒殆盡……
☆、首發
這少年人所表現出來的一切;不論心性實力都是上上之選;而能輕易地從這些線索裡猜測出他們幾人的身份來,可見這少年的見多識廣。想到他卻是個盲人;還能熟知如此多的事情;再加上這艘船上與眾不同的地方,幾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名字。
楚留香上前一步作揖道,“閣下當真見識不凡;洞察入微,只是不知道在下等人可有幸知曉閣下名諱?”
“啊;都是在下之過;居然忘記報上姓名了;真是不好意思。”那少年也是彬彬有禮地說道,“在下無爭山莊原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