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多好呀——顧忠這樣想道。
不想顧霑卻突然開口道:“讓連氏等人退去,就說我有自有安排。另,去甘棠院將二老爺喚來。”
顧忠領吩咐退了下去,當然,跑腿的肯定不是他。他只是站在院門外,略略勸說了連氏幾句,就見連氏起了身,帶著幾個兒女離開了松齡院。
沒多久,顧重庭便聽吩咐而來。甫見到顧霑,顧重庭便跪伏在地,深深請罪道:“孩兒不孝,請父親降罪。”
不孝,不孝些什麼呢,誰也不知道。
顧霑只見到顧重庭的頭頂和背脊,就算跪伏著,顧重庭的腰身,仍看起來是一條怪異的直線。
這個孩子,自小便這樣倔強,像極了那一個人。
想起了往事,顧霑的冷硬就去了些,說道:“起來吧。”
顧重庭聽言便起來,像以往一樣,習慣地想走到顧霑身邊坐下,卻有躊躇。
“坐下吧!”顧霑看著顧重庭的動作,眼神漸漸柔和,這樣說道。
直到顧重庭在他身邊的坐下,顧霑的心情便複雜了。雖然顧重安是嫡長子,可是顧霑知道他的本事,守成尚可拓展不足,是以顧霑漸漸倚重的,是顧重庭。
長得俊朗,人又靈活,為人為官都極為得當,顧家一直都認為,顧家將來是要靠顧重庭撐著的。
直到最近發生這麼多事,直到連氏要對大房下手,顧霑才驚覺,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只問你,連氏所為,你是否知曉?”顧霑聲音一冷,緊緊盯著顧重庭。
來了,來了!顧重庭面感覺身體每一根汗毛都聳立了,神色卻不顯。這種與顧霑博弈的場景,他私下裡演練了無數次,早已經諳熟。
任誰日日夜夜揣測一個人的做事和心思,只為找出他的弱點,都會有所得。顧重庭對此已經揣測了十幾年,因此臉上只有無盡的自責,說道:“或有得會,無暇顧及,卒成大禍。”
這十二個字,他推敲了無數次,闇誦了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