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些疑問,長隱公子跟隨崇德帝出了紫宸殿。他們來到東宮的時候,就見到東宮外面已經站了不少守衛,個個都是神情嚴肅。
從東宮門口到太子寢殿,站著東宮的內侍和宮女。他們個個都是垂頭彎腰,還有人在瑟瑟發抖。
在崇德帝經過的時候,他們屏住了呼吸,連氣都不敢喘。君威凜然,又加上太子出事,他們只恨不得自己是透明的。
許是太緊張太害怕了。有幾個內侍“噗通”地跪跌下來。然後碰撞在一起,有一個內侍還差點碰到了長隱公子。
長隱公子並不惱怒,伸手扶住了那內侍,淡淡地掃了這幾個內侍一眼。才說道:“小心點。大家安守其位便是。”
崇德帝仍是穩穩在前面走著。幾個內侍的緊張。並不在他注意範圍。他現在滿腦想的,都是太子。太子怎樣了、可醒過來了、為何會吐血,等等。
此時。尚藥局的兩位太醫已在為太子診治了。他們一見到崇德帝到來,忙不迭行禮道:“臣見過皇上……”
“不必多禮,太子如何了?”崇德帝這樣說道,在雕花紫檀椅上坐了下來。
他的目光,看向了床上的太子。太子雙眼緊閉,臉上沒有血色,嘴唇還泛著白。看著,情況就不太好。
寢殿內的人,霎時覺得有些冷,很想打個冷顫。然而他們不敢。——傻子都知道,這冷,是因為皇上震怒了。
聽到這話,劉太醫便回道:“稟皇上,太子情況看著兇險,但已經沒甚大礙。只是太子體弱,要過一會兒才能醒過來。”
聽到這回答,崇德帝鬆了一口氣,卻緊緊盯著劉太醫,開口問道:“已無甚大礙?真的確定?那麼太子吐血又是怎麼一回事?”
剛才東宮的內侍來報,說是噴了一大口血、昏迷不醒,這會兒又無甚大礙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情況,劉太醫也不甚瞭解,只得硬著頭皮回道:“太子殿下突然吐血,應是心肺突然受到了外來衝擊,一時轉不過來,才會如此。至於衝擊來源,臣還沒想到……”
他這麼說,更讓崇德帝訝異。外來衝擊,難道是太子遇襲?不可能,若是太子遇襲,東宮早就稟告了。太醫所指,是什麼意思?
這時,另一個太醫周太醫繼續說道:“殿下應該是受了某種藥物的刺激,才會心肺受創。吐血昏迷其實也是一種自我調息。這種藥物是什麼,臣等還沒來得及細問。”
周太醫說得這麼清楚,崇德帝便明瞭。寢殿內的謝登也明白了,本就擔心害怕的他,更是背後都出了冷汗,連手腳都輕顫了。
這樣的他,很難會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一向自詡目光如炬的崇德帝,自是注意到他了。
下一刻,崇德帝就直接點了他的名字,說道:“謝登,將太子吐血前後的情況仔細道來,朕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謝登忍住滿腔恐懼,腦中想著早上發生的事情,開口道:“一大早,臣便進了宮……”
謝登如往日一樣,早早就進了宮,伺候太子起居。太子也像往日一樣,起來後吩咐內侍燃了香,洗簌更衣後,尚藥局就送來了早膳,太子精神很好,還說了一句早膳看著不錯。
然而,太子剛剛坐下來,就突然噴出了一口血,然後就昏迷不醒了。隨後,謝登就吩咐人去請太醫,又吩咐人去稟告皇上。
很快,尚藥局的太醫就來了,隨後,宮中守衛也來了。
這就是崇德帝到來之前,東宮所發生的事情。謝登將所記得的,事無鉅細都說了出來。
到了最後,他話音顫抖著說道:“皇上,太子一直很精神的,臣也不知道,太子為何會出這樣的事。臣已經去查過早膳了,並無發現不妥。東宮的內侍和宮女,現在全都被看管了起來……”
謝登真的想哭了。若是太子出了什麼事,他也活到了盡頭。好端端的,為何會出這樣的事情?謝登根本就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
崇德帝也不知道,但東宮的情況也不勞他費心去想。他想知道的事情,有人會為他一一查明,比如詹事府,比如大理寺。
太子為何會吐血,為何會昏迷,總會查得一清二楚的。
在他想著召詹事府和大理寺的官員進宮的時候,有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在問著謝登:“謝舍人,您剛才說,太子吩咐燃了香,是什麼香?”
謝登打了個冷顫,清晰地記得了太子沉迷的神情,於是回道:“是九和香,太子良娣蔣氏所獻的九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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