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樣子,是他讓老師失去工作沒了名聲,也是他害得老師在貧民窟裡過得那種簡陋的生活。
儘管老師沒說過一句責怪他的話,但他心裡已經給自己定下了罪,不可饒恕的罪過。
他記得那年他十六歲,從此之後,他作賤自己,自暴自棄。
每個人墮落的時候,都有一個開始,趙波也不例外。
剛離開學樣那會兒,母親正生病在床,家裡連菜粥都喝不上,而他又毫無臉面再去找老師借錢,他已經害得老師夠慘的,他不能再把老師往自己這個火坑裡拖了,他和母親幾乎就是坐在家裡等死,因為沒有任何辦法,生活的艱難已經讓他絕望。
可是這時,卻有一個人告訴了他一個生存下去的機會,一個賺錢的機會。
因為這個機會,他認識了那個奪走他初體驗的男人,那個高大很威嚴的男人,自己所有的反抗在那男人手裡都不值一提,那人太過強大,輕而易抬的便讓自己陷入了深淵無法自拔。
直到後來他想起來心裡都會隱隱有一塊作疼,是的,那個男人是個有錢人,非常的有錢,住的是豪宅,奴僕成群,也許後來他已經快要忘記那個男人的長像和五官的輪廓,但他仍然記得那個男人手指在他身上滑動的感覺,清清楚楚,進入時的那種痛苦,至今回想起都刻骨銘心。
趙波後來有過很多男人,也和很多的男人做過,為了錢,為了得到更多的錢,甚至兩次三次,但是在所有人中,他永遠都無法抹掉那個男人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總是在不該想起的時候想起,也許是因為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的緣故吧?都說每個人一生都只有一個第一次,失去了就永遠不會再回來,也或者是因為那個男人間接
的把他拖入地獄關係,所以他才會念念不忘。
趙波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他不曾遇到那個男人,也不曾接過那一筆收入,是不是自己以後的命運就會改寫,但趙波知道那不可能,若是沒有那個男人肯要他的第一次,也許他和母親現在早已經死了,屍骨都已化成灰也說不定,那個小小的木板房可能就是他們的最後歸宿。
到最後趙波已經分不清他到底應該感謝那個人,還是應該恨那個人,他讓自己知道了生活的殘酷,讓自己活的毫無尊嚴,受人唾棄,卻又給了自己生存下去的方法。
他靠賣屁股吃飯,靠著給男人玩弄掙得的三塊兩塊討生活,每次他騎在男人身上主動搖晃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但心裡卻難堪的想哭,是的,他笑的時候,心裡大多數都是在哭,但他哭不出來,真正讓他哭的時候,卻一滴眼淚裡都流不出來,可能他早就沒有了眼淚。
只是在每是夜深夢迴的時候,抬手能依稀摸到一些水漬,但趙波從來沒有去想,這是不是從他眼裡流下來的,即使是他也不會承認,因為他不能哭,更不能軟弱,他必須要這樣走下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賣幾年,年輕總是很短暫,他只想多攢一些錢,靠著賣屁股的三塊兩塊,積攢出錢治好母親的病,然後有一天能和母親遠走他鄉,離開這裡永遠不再回來,然後忘記這裡的一切屈辱和痛苦生活下去。
可以找一個山青水秀的地方蓋一座小木屋,一間很小的木屋就可以,白天打魚種田,晚上關燈便睡,不會再捱餓,沒有人再會歧視他,就像是陶淵明的世外桃源一樣。
想象的事情總是很美好,每當趙波感覺到痛苦的時候,或者是身體被虐待的時候,他都會仰起頭,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這麼想,因為一想起這個願望似乎所有的痛苦都可以忍受,所有的骯髒都能洗淨。
他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做著這種事,直到他十八歲進了大三圓。
即使進了大三圓又怎麼樣?即使老師在又怎麼樣?他的生活依然要繼續,他依舊要靠賣身生活,老師勸說過他,可是又能有什麼用?大三圓服務生的錢根本不夠付母親的醫藥費,老師的錢他更不能要,即使餓死也不能,這是他最後的一點點自尊。
他以為日子會這樣一直過下去,直到他賣不動了為止,直到他離開大三圓離開了這裡為止。
他以為在那之前生活就會這樣一直過下去。
但他忘了上天總是喜歡捉弄人,一次兩次或者三次。
那個男人的出現,突然改變了這一切。
記得那天外面下著大雨,包廂裡來了一位客人,穿著黑色的風衣匆匆而來,領子高高的立起來擋住了臉。
他只要了一瓶酒後坐在包廂裡整整一個小時,後來喚趙波進來的時候,他外面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