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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我心情忽而高漲不少,呵呵笑了兩聲,徑自踱進廂房裡,拿起水壺倒了杯水,呼哧呼哧灌下一口。

凌霄一雙眼便將我和水壺瞧了個透。

大抵我覺著今夜之事很是邪乎,我又是個心裡頭藏不住事的,一陣牛飲之後,便抵著頭,在八仙桌旁迫不及待的想將今夜之事與凌霄說上一說,讓他與我一同分享師父師孃的閨中趣事。

假若吵嘴也算是一樁趣事的話。也罷也罷,哪對夫妻不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的呢?彼時我在凡間見到些巧婦拙夫,白日裡頭吵得比六月的天氣還熱乎,一到晚上,便是鴛鴦似的膩乎成一團,旁人問起了,夫婦竟是這般回答的,說是白天不吵上一吵,這日子也不曉得應該要怎樣過才好了,只能找些無端的藉口鬧一鬧吵一吵,日子才過得舒坦。

我覺著這廝大抵是將日子倒著過的典範。回頭一想,哎,也不曉得凌霄知不知道有師孃的存在,於是張嘴便問他,“你曉得師父其實偷偷藏了名師孃不?”

凌霄默了默,哼哼了聲,“你一開口便只曉得問師父的事情。”

我將他一推,十分八卦將他連消帶打道,“原著你曉得詩孃的事,竟瞞著不告訴我,你們將我瞞得好苦哇,若我今晚上不是恰巧遇見師孃上山,都不知道要到多久才知道原來山上還有一名虎視眈眈的師孃,嗚哇,師孃長得好生美豔呀……”

我咬著小手絹甚憤憤不平問他道,“凌霄,你頭一次見到師孃,是個什麼時候哇?”

凌霄頓了頓,聲音隔著八仙桌飄過來,想了想方道,“師父上回發病的時候吧。”

在我的印象當中,師父乃是一介仙人,仙人還發病,這世道是不是忒和諧了?大約是覺著我不大相信,凌霄又耐著性子解釋道,“你莫要不信,那日師父授課授到一半,忽而命大夥兒自個看書便捂著嘴出去了。師父平時寡言少語,面色恬淡,但從未作出此番端容來。大夥兒覺著十分怪異,卻問不出什麼話來。後來有名女子來了,似是而非說了句什麼,捻指一算,大約也是此個時候了,便入了師父的廂房裡頭,大致過了一盞茶時間才出來。教大夥要好生伺候著師父,免得讓他邪風入體,又動了真氣云云。那日我在溪水邊恰巧見著為師父浣洗衣衫的九師兄,一條清洌的小溪,連著幾步都是猩紅色的。我湊上前去想看看師父的衣裳,九師兄卻再也不許了。”

我甚疑惑問他道,“即是如此,你們又怎麼知曉那名女子便是師孃?師父下聘了?娶妻了?在你們面前發糖果了?”

凌霄笑了笑,眉眼極淡,差點讓我晃神以為是他師父。便聽他道,“唔,那日我們只不過聽見師父喚了那女子一聲,喚的是師孃,大夥兒一聽,便都心領神會,曉得她是師孃了。”

我乾巴巴笑了兩聲,“你們是傻子不,師父又怎會稱呼師孃為師孃呢?怎麼也得喚聲娘子才是。”

凌霄哦了一聲,又淡淡答了聲,“後來師父也有對我們介紹說她是師孃啊,沒有師父的親口承認,九師兄還與你方才爭辯的相同,死活不承認她是我們師孃呢。”

我聽得暈暈糊糊,“九師兄?師父撿來的那位九師兄麼?”

凌霄再忍不住,在我額頭上敲了一記,口氣甚是不悅,“小妞,你可不可以別再開口閉口的,都是師父了?”

流年之寶物

因著要每日三次到師父廂房中晨昏定省,第二日我便起了個大早。

拂曉之時,雞方不情不願鳴了幾聲,天剛矇矇亮,我掙扎著從床上摸爬起來,還心心念念惦記著昨夜霧沉沉的夢境,歪頭托腮想了老半天,卻又確確實實想不起來究竟是做了什麼牽心掛肚的夢境。我有個十分不體面的習慣,便是在睡夢中真心實意體驗過的跌宕起伏的夢境,一旦起身,便會忘記究竟是怎樣個開始,怎樣個結局。

譬如在夢中乃是真實的經歷過一回,歡喜的是全心全意的在歡喜,能夠自心裡感受到喜悅,而悲慼的是真心誠意的在怮哭的,牽動了心肺大腸小腸的苦楚著,在夢中能夠親身經歷過一回的,傷筋動骨一回的,在公雞集體啼鳴過一陣之後,便都忘得乾乾淨淨了,只餘下個影影綽綽朦朦朧朧的一剪身影,或是一雙黯淡晦澀的眼睛。

有時候我當真想刨出腦瓜子認認真真的想一想,是不是在夢中當真又快意瀟灑活過一遍,是與白日裡截然不同的人生,想過之後又拼命曬笑,我這一世不過是名苦於修行的小妖罷了,若是有來世,那大抵是要犯了大的過錯,抑或是得道昇仙了,上了九重天享福去,再不會品嚐到什麼苦楚。

就這麼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