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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得甚緊,我亦感受到他心裡的激盪,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掐了一把。

就在我倆敘舊敘得難解難分之時,師父在一旁甚低調的咳了咳,淡定道,“七七,今日的課業可是都習好了?”

七七?我心底起了疑惑,凌霄面上還浮著一片喜色,回了師父的話道,“皆溫習好了。”

師父眸子沉了沉,甫要說話,便聞得凌霄拉著我迫不及待喜滋滋與他道,“私服,十四師弟初來乍到,七七先帶他四處逛逛,熟識一下山上的景緻,徒兒先告退了。”

凌霄這話說得突兀,我抬眼望了望師父,他眼裡閃過一絲錯愕,很快便轉逝不見,也不知他何時把書冊放下,起身背對著我們,緩了緩,沉聲道了句,“去吧。”

我倆順從的闔上師父廂房的房門,前後退出來。靈鷲山上夜來風涼,月光皎潔的盤在山頭上。我走在前頭,不知何時凌霄也跟了上來,順手將一件袍子披在我身上,悠悠道,“平時擱在私服屋子裡頭的,夜裡風大,你將就披一披吧。”

月光徐徐照在他俊朗的眉目上,在眼瞼落下扇形的陰影,我默默瞅了瞅,彼時心中想的是,凌霄這小子,竟然也懂得體貼人了,他的這名師父,教徒兒教得甚得我心。我頓了頓,將他眼對眼瞧了會兒。

瞧著他那眉角,那眼梢裡夾帶的眼風,唰唰而來,竟有三分似足師父的模樣。

我心裡頭是不太能藏疑問的,平素若是有個狐疑的地方,是一定打破沙鍋問到底,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見今尋了兩個人的間隙,我便尋思著要將這些疑問弄個清楚明白,諸如“你在皇宮裡做個閒散皇子也就罷了,怎的突然便被招至山上,做了師父的徒兒”,諸如“莫非是你那不成器的父皇下的毒手,將你遣至山上流放了”,諸如“為何方才晚修之時,沒見著你”,又諸如“為何師父喚你作七七,七七這名諱,莫不是師父收作的入室弟子?”

凌霄頓了兩步,眼光在我臉上流瀲了一會,方謐謐的笑,“小妖,我帶你去一處地方吧。”言畢便來執我的手。

我的手本被風吹得有些涼沁,他手上熨了淡淡的暖意,握著我的手,傳來不少暖意,我心裡緊了緊,便是默默隨著他走。

凌霄說的這處地方,只不過是庭院後側的一處頗為偏僻的山頭,因著在後山的緣故,草皆長得有幾寸高,山坡坡勢平緩,凌霄探了一處草地,拉著我緩緩坐下。

他揪起一把野草,在我身旁緩聲道,“我發現這裡的時候,就想著,如果哪一天你上山來了,定然要帶你過來瞧瞧的。”

我又在心裡唏噓一回,想著彼時凌霄他師父果然是名不同凡響的神仙。教出來的徒兒連推算演變都習得這般精準。竟能推算出我何時會上山學藝,嘖嘖嘖嘖。

在我浮想聯翩的當口,凌霄又放平身子躺下,對我眨眼道,“此處能望見皇宮,還能看見星河,小妖,你試試躺下來。”

我有些訝異,莫非凌霄中了窮搖□毒,竟想和我在這雜草叢生的山上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我眨了眨眼,想著雖則我白長了他幾百年,見今我們倆卻同拜在一個師門之下,他比我早來些日子,若是當真計較起來,我還應當叫他一聲師兄。如此一想,便不好駁了他的面子,也只好依言在他身旁躺倒,澀然道,“這兒的景緻確然不錯。”彼時在那皇帝老兒的御池裡躺倒,也只看見五光十色的琉璃水波,慣了在水裡的日子,我呵呵笑了兩聲,轉頭與他道,“這草撓得我的脖子有些癢了。”

凌霄側過身子,我抬眼望著他,只覺著這孩子秉承了他孃的好胚子,長得眉是眉眼是眼的,簡直不落俗套,走出去,就沒哪個同齡人能夠比他這小兒郎長得更為俊俏了。

作為將他接生至這個世上的蹩腳穩婆,我甚為欣慰。

也難為凌霄知曉我好奇的天性,臥在我身側,一五一十的講他如何上山娓娓道來。不外乎是那仙氣凜然的師父某一日入宮講道,見他生得甚有靈性,將他軟硬兼施坑蒙拐騙到山上來,至於他那不成器的父皇,本就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見有人能夠將皇家的屈辱帶走,巴不得找八人大轎將災星請走,於是乎,小皇子被得道高人帶走的訊息在皇宮裡傳得風雨飄搖。他那狠心絕情的父皇一詔令下,只道是小皇子在冷宮裡抑鬱成病,夭折死了,再不許宮人議論。

這狠心絕情的爹呀,我在心中感嘆一回,又問他,“彼時師父是如何將你誆騙上山的呢?”

凌霄沉了沉眼眸,眼睛裡猶如涵了一汪水,波光流離,“私服問我,想不想見到母妃,又說,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