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天色暗沉,雨雲漸起,蕭瑟的風在入夏的夜裡不合時宜的流離,吹落了一地的梔子,拂亂了窗前的香氣。
我就這樣,倚坐在微啟的窗邊,聽著一首名為“Thy Word”的鋼琴曲,直至最後一滴威士忌的味道於唇邊消隱,我的憂傷也依然隨著風中的殘香無助的飄蕩,儼然世界沉入更深的迷茫。
彷彿這殘破的生命已然習慣了憂傷,習慣了失望,儼然心如止水不再有片刻的激盪。
人生、究竟是怎樣的一場遊戲,生命、原本是怎樣的一個玩偶。
於懵懂的最初總以為生活在一個繽紛的世界裡,卻漸漸的發覺那只是眼睛患上的疾病。總是要在這樣的雨季,才看到生命從遙遠的過去延伸向彼方的灰色軌跡,只是那片無邊的陰鬱令我們不願相信,令我們寧願就這樣在自欺中於現實一次又一次的迴避。
這世上,總有一些相遇就如同線上的遊戲,總令我們於夢幻的世界裡忘乎所以的沉溺,然而夢境終是夢境,所有的永恆、所有的美麗都只是一場夢的時間而已,無論是誰都終會要回到彼此的現實中去,一切的海誓山盟、一切的長相廝守都註定隨夢逝而緣盡。一夢醒來,才發覺,誰也不是誰的惟一,誰也不在誰的生命裡。
終有一天,所有的夢都會於恍惚的記憶中盡逝遠方,於生命留下的只是一場幸福的遺忘。
《斷線的季節》
入夏的黃昏忽然吹起了涼風,彷彿讓凌亂的思緒遺忘了時間、迷失了季節。就像這個晴朗的午後,陽光在林蔭道上憂傷的綻放,被繁密的樹葉撕裂成一片又一片,那些樹影交錯的細微界限,卻是陽光無法逾越。
不知道是因為在這潮溼的季節,還是陽光的刺眼,忽然間、被模糊了眼睛的視線,儼然看見一個流離的世界,彷彿經歷了一場風暴中的擱淺。
落地的窗簾依然被寒涼的風一陣一陣的吹過我的面前,只隱約的望了一眼那片鬱藍的晴天,就令憂傷在空氣裡瘋狂的集結,令沉鬱的生命無力的蜷縮在魚缸邊。
無助的嘆息中游移的視線,頹然的向床頭的小鐘望了一眼,才發現、時針是停在凌晨五點,許是思緒錯亂了一切,令灰色的幽瞳只看到黃昏的地平線,永別了太陽昇起的時間。
凌晨五點,公園裡安靜一片,躺在一條無人的小路邊,彷彿如此就能治癒整夜的不能成眠,就會讓不能釋懷的惆悵飄逝天邊。
而潮溼卻一點點的、一點點的伴著青草的芳香沁入心裡面,於是……就這樣僵硬、窒息、儼然忘記了知覺,閉上眼睛,就好像是昏迷在深秋的西西伯利亞平原。
蕭瑟的風吹落了生命的綠葉,一片又一片的枯黃,一片又一片的飄落,於是……陽光、終於一點點的逾越樹影的界限。
在這忘卻了清晨還是黃昏的世界,是秋天、還是夏天,錯落在一個斷線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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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茶涼的餘香》
黃昏已然逝去,夕陽在雨雲的身後就這樣悄然的消隱,沒有亮燈的房間裡,一片漆黑的空氣中,儼然只剩“媛星の靜けさ舞”的旋律,彷彿憂傷的指尖於琴鍵上的每一次敲擊都是那樣的清晰,清晰得就像窗外的雨迷失在黑色的玻璃上發出的聲音。
從櫃子的角落裡尋出去年冬末時收好的茶具,在仿若磨沙的燈光裡,盤膝坐在陽臺門邊的地板上,沐浴著潮溼的涼風,將茶杯一遍又一遍的清洗。儼然整個世界變得只剩一個人的清淨,就連呼吸也似梵唱遠逝天宇。
有時,不禁要覬覦人生就這樣一直安逸的延續,唯有一杯清茶滌盡所有的煩憂,於一無所有中藏盡一世的所有,就這樣恬靜、就這樣淡泊,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隨著窗外的時光一點點的流走,直至生命的逝去……
音律、依然在晚風中憂傷又彷彿頑皮的跳躍,就好像臨別的一刻,每個人都刻意的唱起歡快的一曲,而所有微笑的側臉卻滿是憂傷的淚滴。
茶、在小小的茶杯裡漸漸的冷去,細細的茶末一點點的、一點點的沉落杯底,儼然生命裡那些流經的歲月,悄然的沉澱在記憶的杯底。
光陰、就這樣一點點的延續到了這堆滿雨雲的夏夜裡。生命、就這樣安靜的端坐一旁,閉上眼睛,氣息勻淨。那一盞被遺忘的清茶就這樣變得越來越清澈、越來越透明,靜靜的淡出生命的意義……
憂傷、是一盞茶涼的餘香,隱隱的消散在風中,化作一片似有若無的芬芳,如此的唯美,那樣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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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