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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部分

裴光庭死後,他的日子一度很不好過。蕭嵩升任吏部尚書,一直都很不待見他,倘若不是他在宮中有惠妃為援,又小意殷勤地奉承著蕭嵩,而後又在韓休處左右逢源,這大半年都不知道怎麼熬下來的。所幸那兩人因為性子不和,最終雙雙罷相,他才總算是透了一口氣。可如今當權的是宇文融一度非常敬重的裴耀卿,還有就是以文學出眾的張九齡,他不能再如同當年對裴光庭那樣,在兩人之中找一個人倚靠了。

他的資歷人脈已經足夠,這次一定要再上一步!

至於杜士儀,在過去大半年之後,他終於察覺到了當初那連番變故後有人為因素,不報復一把怎麼對得起自己那一番倒黴!再者,倘若杜士儀真的能夠經營好隴右,異日很可能因此入朝拜相,他不得不未雨綢繆!橫豎他只是讓人提點郭英乂振作,別的可什麼都沒做!

第765章 英靈祭

儘管郭英傑並非戰死在隴右鄯州,然而,作為郭知運承襲爵位的長子,在隴右又聲名赫赫,在人事紛爭終於告一段落之後,杜士儀便命張興授意郭建,將郭知運昔年老宅改成英靈堂,將郭氏這些年來戰死,或是早年有戰功而後病故的子弟牌位全數供奉其中,擇日舉行祭典。除卻軍中將校士卒之外,也容百姓前往祭奠。

對於這一點,郭建原本是有些不情願的。他數月以來一直在郭家扶助親善自己的勢力,打壓郭英乂那一系,順便就連和郭知運親緣關係較近的,也暗中加以遏制,為的就是樹立起自己作為郭氏新核心的地位。杜士儀要將郭知運老宅改成英靈堂,首先郭知運和郭英傑父子便會供奉其中。若是祭典的時候,那些受了他不少磋磨的郭氏子弟在其中鬧出什麼事情來,他必定會顏面掃地。

可是,杜士儀節度隴右,又透過連番人事變動,樹立起了相當的威信來,這種事他不可能拒絕違逆,否則就會被郭家人乃至於隴右百姓的唾沫給噴死。故而無奈之下,他只能照辦。果然,隨著祭堂漸漸完工,郭氏之中果然有某種暗潮湧動的跡象。他一面暗自惱火派人查探,一面又親自到杜士儀面前陳情,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杜士儀非但沒有授意他繼續整頓,反而說出了另外一句話。

“三日之後,便是宜祭奠的日子,屆時我會親自前往英靈堂的祭堂,拜祭郭大帥和郭將軍,你預備一下吧。”

郭建違拗不得,只得領命而去,他前腳一走,王忠嗣後腳就來了。兩人名為臨洮軍正副將,但王忠嗣畢竟初來乍到,平日練兵之餘,常常往來鄯州都督府,看似是幫助操練府衛,實則是在陳昇馬傑這兩個鄯州人的幫助下,在臨洮軍中建立自己的班底。儘管這種步驟進行得很慢,但卻穩穩當當,連月以來,憑藉他的威望,陳昇馬傑的引介,他已經能掌握相當一部分臨洮軍的兵馬。

此刻王忠嗣一進鎮羌齋,便直截了當地問道:“據說郭氏英靈堂是大帥授意而建的?我這幾日打探得知,郭氏有幾家人頻頻有信使往來於長安,顯見是和郭英乂有所聯絡,倘若在祭典之上出什麼么蛾子……”

“郭英傑戰死,朝中撫卹優厚,甚至因此惠及本該獲罪的郭英乂。而我雖然對郭氏那些不肖子弟極其嚴厲,但郭氏之中有才具勇武的,我也從來沒有吝惜過任用,這全都是鄯州軍民人盡皆知的。反倒是郭建急功近利,藉著我賦予他的權力,對族人分化籠絡打壓,無所不用其極,他才是擔心郭氏中人對他恨之入骨。舉行祭典,是我代表朝廷,對郭家滿門忠勇的褒獎,縱使到時候鬧出借哭靈鬧事的事情來,反而更能夠看出人心向背。不瞞你說,就在昨日,長安那邊剛剛又送了一個訊息過來。”

王忠嗣見杜士儀如此說,不禁有些狐疑,可下一刻,他就聽到杜士儀冷笑了一聲。

“郭英乂被調回長安為郎將,最初一直混跡酒肆買醉,頹廢得醉生夢死,但最近卻突然振作精神,慷慨解囊結交十六衛將卒,你覺得,倘若不是因此而有什麼契機,他會至於如此?”

王忠嗣儘管和郭英乂只見過幾面,最後一次便是見證了此人真正倒臺的那樁案子,但在他眼裡,郭知運無疑等同於那些驕橫的將門子典型。所以,杜士儀既然說郭英傑突然一反常態振作了起來,他就若有所思地說:“郭英傑父兄已死,還有一個次兄卻是不放在他眼裡的,長安也沒什麼親朋故舊,老僕相勸也絕不會聽。既然如此,他這轉機必然是因為有人許諾,抑或是挑唆,總之確有可疑之處。”

“沒錯,堵不如疏,而若是疏仍然不成,便索性賣個破綻給他。”

杜士儀示意王忠嗣跟著自己來到靠牆地圖處的沙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