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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部分

為嚮往。奈何後來家中大火;這卷地圖給燒燬了;臣卻難以壓抑對那些異邦的好奇;向各方商人高價買來了不少或真或假的地圖;而拙荊出身富商大賈;也襄助不小。就在數月之前;臣還資助了校書郎任滿的王昌齡;以及其友高適;請他們遠去西域;遠探大食國之事。”

杜士儀毫無滯澀地胡謅;看到御座上的當今天子不以為忤;反而沒有打斷;繼續聽著自己說;他自然就繼續信口開河道:“所以;臣到江南時;曾經到東海之濱遠眺;有心想象大海的彼方還有些什麼地方。一次;臣突然見遠處大船航來;並非如平地見人一般;由小而大;而是先見桅杆;再見船帆;最後船身方才如同浮出水面似的進入視野;這時候;臣禁不住會想;古人云天圓地方;那船行為何不是先小再大;而是如此出現?會不會這世界本是圓的?”

把這麼一個近代科學中最常見的現象拿出來;他緊跟著又如同十萬個為什麼似的丟擲了一系列事實和現有道理不相符的論證;直到發現李隆基漸漸露出了有些頭疼的表情;而武惠妃則更是雲裡霧裡;臉上雖然仍有因為他回絕而揮之不去的失望;但更多的茫然。眼見火候到了;他方才低聲說道:“所以;臣這麼多年只有陳季珍一個真正的入室弟子;就是因為臣的為什麼實在是多了些;除卻季珍那樣的一張白紙;旁人是很難吃得消的。宇文大郎能撐到幾時;也說不好。”

李隆基細細思量著杜士儀剛剛說的那些話;越琢磨越是覺得三觀盡毀;想想自己這些兒子中有的是不省心的;他最終有些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一錘定音地說道:“好了好了;你的難處朕明白了你這個中書舍人知制誥;本來就已經夠忙了;倘若再多教授之責;未免擔子太重。惠妃;十八郎也是朕喜愛的兒子;朕一定會挑最好的學士當他的師長。”

“那妾身就代十八郎謝過陛下了。”武惠妃乖巧地把愛稱換成了正式的稱呼;本以為李隆基會就此還宮;誰知道天子在站起身後;突然又開口說道;“朕打算去梨園看看樂工們所排的新舞;杜卿昔日精擅琵琶;音律亦是一絕;便隨同朕一塊去吧。”

“臣謹奉詔。”

李隆基竟然陡地起意帶著杜士儀前去梨園;其他人行禮送了君臣二人離去之際;無不面面相覷。武惠妃今日目的沒有達成;自是心頭大不高興;叫了李清和幼子陪伴後;就徑直離去了。至於其他諸王則是笑呵呵地和姜度竇鍔打著招呼;也有人好奇地圍著今日大出風頭的張興問東問西。等到漸漸眾人散去之際;頭一次應付這許多金枝玉葉的張興剛剛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他就聽到耳畔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

“告訴你家杜中書;有人瞧上了他那個女弟子;讓他小心些。”

張興從來沒見過玉奴;只聽人提起有這麼一個人;這會兒大吃一驚的同時立刻扭過頭朝來聲之處望去;卻發現說話的人竟是他從未想到的一個人——那不是別人;竟然是當今太子;大唐儲君李鴻眼看著對方沒事人似的與鄂王光王相攜而去;他只覺得心裡亂七八糟一塌糊塗。

身為從前只在河東河北呆過;從未到過兩京的外鄉人;他頂多只在從前讀史書的時候知道帝王之家常有兄弟鬩牆;可眼下儲君和其他皇子諸王之間有些什麼恩怨;他一無所知;而且皇太子竟然對他說出這等話;難道就不擔心他洩露出去?

而另一邊李隆基興致極好;出了馬球場;他也不坐步輦;竟帶著杜士儀以及隨從人等安步當車地前往梨園。尤其是一進入那絲竹管絃聲陣陣的地方;他便打手勢屏退了大多數隨從;只留著高力士以及寥寥幾個宦者在身邊。

走著走著;杜士儀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腳下的路雖然鋪著青石;但四周圍卻越來越僻靜;剛剛還彷彿就在耳邊的樂聲;也彷彿越來越遠似的;模模糊糊不太分明。他不動聲色地稍稍回頭張望了一眼;發現高力士等人竟然已經被撇下了二三十步遠;他立時醒悟到;只怕李隆基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杜卿剛剛力辭為壽王講課;而且還搬出了那樣古古怪怪的理由;朕只想問你;若今日求你為師的是太子呢?”

“臣一樣誠惶誠恐;不敢奉詔。”杜士儀見李隆基突然一轉身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他就坦然說道;“太子也好;壽王也好;都是陛下的骨肉;臣和他們年紀相差沒那麼大;不若那些集賢殿學士老成沉穩;若是真的熟稔了;興許不知道何時就會一時忘情;以平常人的心態待之;萬一有所疏失;那就大為不妙了。”

“那朕再問你;太子雖冊為儲君多年;然則心性學問都不堪為君;而壽王年少聰穎;過目能誦;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