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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部分

到你這閒話給你好看

“呸;我這不是好奇嗎?我在代州看了這麼多年城門;就沒見過不到三十的使君”被叫做馮老生的老卒回頭去笑罵了一句;等到杜士儀的一個從者拿了過所上前;因為認字而素來專管查驗過所和公驗的他低頭一瞧;臉色才一下子僵硬了起來。他不安地抬起頭看了看正仰頭眺望城牆以及上頭箭樓的杜士儀;估摸了一下那年紀;又悄悄數了數約摸十幾二十人的隨從;以及那輛低調毫不奢華的馬車;最終使勁吞嚥了一口唾沫。

“敢問郎君就是……就是新任杜使君?”

此話一出;剛剛那白淨臉的守卒登時又笑道:“馮老生;你真是想杜長史想得失心瘋了?這也能胡亂認?”

然而;他卻沒等到馮老生的反嘲。因為那個勒馬四望彷彿在看風景的年輕人收回了目光;點了點頭道了不錯二字。一剎那間;他張了張嘴瞠目結舌;四周其他守卒漸次醒悟了過來;一時都幾乎失聲;這種無聲的靜默彷彿潮水一般捲過了正在等著出入城的眾多民眾;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著這看似尋常旅者的一行人;甚至連一聲咳嗽都聽不到;耳畔唯有呼呼風聲。

當代州都督府上下得知杜士儀進城的訊息;一路奔相走告;最終即將離任的代州長史葉惠全得知此事的時候;杜士儀已經來到了這座都督府門前。

儘管雲州曾經是北魏都城;但代州雁門這座雄城崛起於戰國七雄的趙;歷經秦漢一直都是北地要郡;到了隋唐;地理位置就更加要緊。武德年間的代州總管府就在這裡;一直沿用到如今的代州都督府。

一身白衫的他丟下韁繩一躍下馬;見門內好一陣兵荒馬亂;他哪裡不知道自己的悄然蒞臨引起了不小的混亂;便索性徑直進門。

在雲州復置之前;代州督代、忻、蔚、朔、嵐五州;原本雲州設立之後;就該加一個雲州的;但天子復雲州為下都督府;一時杜士儀這個雲州長史在雲州說一不二;和代州瓜葛全無;代州長史葉惠全也沒什麼好想的。可如今他一任期滿;正好調任給杜士儀騰位子;而且杜士儀一上任除卻督六州之外;而且還掛節度副使之銜;這怎能不讓他眼熱?當葉惠全在代州都督府那座莊嚴的大堂前;第一次見到其人的時候;心裡終於忍不住生出了一絲嫉妒。

這真是……太年輕了

不但年近五旬的葉惠全;從代州司馬到錄事參軍諸曹參軍再到底下的錄事和參軍事;每一個人在面對這麼一位走馬上任的頂頭大上司時;第一反應都是差不多的。儘管也有寒門子弟在心裡嘀咕到底是名門著姓;但其中出身中眷裴博陵崔的兩位參軍卻不會一味這麼想。天底下的名門世家子弟少說也有萬兒八千;可有幾個人能夠年不滿三十而躍升至如此高位?不說別的;就是宰相子也不過空有秩位;毫無實權

“葉長史;本該是明日到代州;可我在路上走得比預計快了些;所以提早了一日;還請不要見怪。”

“哪裡;我也盼著杜長史早日前來上任。”葉惠全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心裡想著最初得知可以調入京城任祠部郎中;還有些小小的欣喜;可等到知道接替自己的是杜士儀;而且人家還掛著節度副使之銜;他的喜悅早就已經一掃而空了。他勉力打起精神陪著杜士儀一路入內;辦好了一應交接;又引屬官一一拜見了杜士儀;他便強笑道;“晚上本有諸官為我辦的踐行宴;現如今杜長史既然到了;自然應該接風先行………”

“不不不;葉長史在代州一任將近三年;如今回京大用;自該讓眾官以及州中士紳為你好好踐行。至於我;這一路疾趕;晚上接風怕是有心無力了;便改在明日吧。而且;此次調任匆忙;我也沒帶多少人;到旅舍住一晚上就行了

葉惠全身為代州長史;一任又將近三年;妻兒老小再加上僕從;代州都督府的官廨幾乎都塞得滿滿當當。如今即便行李車馬都已經預備停當;可真的晚上要搬出去騰地方卻也難免人仰馬翻;因而;杜士儀既是表示不急著搬進來;踐行宴上也不會出面;他就能在離任之前最後以本州最高長官的身份出場。因此;哪怕心裡再有羨慕嫉妒恨;他仍然鬆了一口氣。

只是;杜士儀即便沒有搬進來;但代州都督府易主的訊息仍然傳遍了整個雁門。

包下了距離代州都督府不遠的整座旅舍;一路旅途勞頓的王容少許收拾了一下;便關切地將兒子抱在懷中。按照固安公主的建議;她和杜士儀的兒子杜廣元還不如先留在雲州;等代州諸事已定之後再帶過來;可杜士儀此次前來代州竟幾乎是單身上任;其他人都不得不留在雲州;就連陳寶兒這個弟子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