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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部分

道;“這些山地是我們十幾家五六十號人十幾年的心血;我今ri願意以死陳情;證此地屬我等十三家客戶所有;若有少許虛言;讓我這一死;立時墮入九幽地獄不得超生

“彭阿伯”

“大叔”

“大叔不要;家裡阿嬸還在等著你”

在這亂哄哄的阻止聲中;就只見一個人影倏然間竄到了彭海面前;抓住他那粗壯的手臂一扭一拍;就只見那匕首叮的一聲落了地。緊跟著;那人便鬆開了手;彎下腰撿起了那把匕首後;這才後退到了杜士儀身側;雙手呈上了東西

直到這時候;眾人方才看清楚;這動作迅疾無倫的便是杜士儀身邊的那個魁梧從者。而李天絡在深深的震驚之後回過神;立刻大聲嚷嚷道:“明公;這老漢分明是以死相脅;居心叵測……”

“我有眼睛;亦有心;自然分辨得出誰人居心純良;誰人居心叵測”

杜士儀處理過的案子中;曾經有遠大於今ri這八百畝山地的;那些含冤苦主的悲鳴他並非第一次聽到;更曾經親耳見到過別人割耳鳴冤;因而;他既是敢在這樣的場合當眾審理這樁案子;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他讚賞地向一邊的赤畢點了點頭;這才站起了身來;輕輕用手指彈了彈手中的那一卷地契。

“我朝建國之初;就定下了均田制和租庸調製;但並未清查隋時甚至更前朝時就為私人佔有的田畝。所以;要說地契;除了官府所給的永業田和口分田;以及前朝甚至更前朝所有的私田地契;至於其餘地契;如果墾荒;必在官府有備案。如果沒有;那就應是買賣地契;抑或是抵押地契。

所以我想問一句;李家所有的這八百畝山地;既然是寫的先天二年簽發;如果是墾荒;成都縣廨的墾荒記錄;我近來已經封存了。那是買賣得來;還是抵押得來?買賣和抵押的契書在哪裡?出賣或者抵押的原主是誰?”

李天絡原以為杜士儀在萬年尉任上尚不足一年;而且也只是署理過很短時間的戶曹;對這些田畝事必然不甚瞭然;可不曾想杜士儀竟然比前任成都縣令鄭法陵更加了解這些貓膩關節;直接一句話就問到了點子上。他一瞬間面sè突變;隨即就很不自然地於笑道:“都是十幾年前的舊事了;我也一時記不清…

“哦?而且;如果我記得沒錯;彭海等十三家客戶;就是十四年前陸陸續續遷入蜀中;然後佔了這片山地種茶的;李家田畝才剛到手便借租給了他們?李翁倒還真的是急公好義的人啊。”

說到這裡;見李天絡面sè越發一陣青一陣白;杜士儀突然冷笑道:“八百畝山地借租給他們時;契書在何處?每年取租幾何?經管此事的家人是誰?來往之時可還有其他人證?只憑這一張輕飄飄的地契就要奪人田產;未免想得太過輕易了一些”

杜士儀連奪人田產四個字都說出來了;李天絡只覺得喉頭一陣腥甜;心中又氣又怒;可偏偏他一直覺得地契便是最終的殺手鐧;哪曾想準備其他的東西?強忍住要吐血的衝動;他便把心一橫;拱了拱手說道:“杜明府這是一力要偏袒這些客戶?”

“偏袒?李翁所提處處存疑;如今反詰我偏袒;不嫌貽笑大方麼?”

李天絡一時面露兇光。就在他咬牙切齒之際;背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範使君;這邊走。”

他在極度的震驚之下回頭一看;卻只見是羅家家主羅德正滿臉堆笑地引著一個五十開外的老者往這邊而來。只見那老者衣著雖樸素;顧盼之間卻自有一股凜然氣勢;再加上那個極少人能用的稱呼;他立刻醒悟到;這便是新任益州長史範承明

儘管他鬧不清楚一貫不顯山不露水的羅德怎會能夠搭上範承明這樣的高官;更不清楚範承明怎會突然出現在此地;然而;對方既然來了;這就是他一定要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他幾乎想都不想便撇下了杜士儀;轉身疾步迎了上前;深深施禮叫了一聲範使君;正要痛陳自己被客戶侵佔田畝之事時;卻見範承明微微衝自己擺了擺手。吃這一打岔;他到了嘴邊的話就吞了下去。

“杜十九郎;聞聽今ri你在此地審理成都城內鬧得沸沸揚揚的客戶佔田一案;老夫剛到成都;便立時趕來旁聽;這不會擾了你吧?”

見範承明笑吟吟的;對自己也親切得猶如晚輩;杜士儀反而平生jing惕。聽到範使君那三個字就已經起身相迎的他向對方拱了拱手;這才恭敬地說道:“能得範使君親臨;此地旁觀百姓也算是有福。來人;快為範使君設座”

身為益州長史;對整個劍南道的州刺史也好;縣令也好;全都有一定的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