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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許世鈞直覺她沒有說真話,他有些激動地提著倪玉梅的肩膀說:“你撒謊!從你離開世罡,你根本沒有再嫁過人。那麼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倪玉梅被問得氣息不勻,胸口窒悶,別過頭咬著牙不肯說。

許世鈞終於忍受不了,晃著她的肩膀,大聲地問到:“你說,倪裳是不是我的女兒?”

倪玉梅聽到這句話,不可抑制的有淚湧出眼眶。

許世鈞知道他猜得沒錯,他確實親手,釀成了一個親身父親利用女兒做交易的悲劇。他痛苦的問倪玉梅:“你為什麼要這樣?!當初你為什麼要留著這個孩子?我不是給過你一大筆錢嗎?你大可以流掉這個孩子好好地過你的後半生。你怎麼這麼倔,你毀了自己,也毀了倪裳你知道嗎??”

倪玉梅被許世鈞的話勾起了往事,那些痛苦的記憶片段像是影片般慢慢在眼前播放,她痛苦的哭著說:“因為我愛你,行嗎?當年我和你說過,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你。可是你居然娶了名震一時的年輕舞蹈家,甚至不在乎她還帶著一個別人的孩子。聲望和麵子,真的對你有那麼重要嗎?”

許世鈞也痛苦的不得了,他雙眉緊蹙,對她說:“沈念她有社會地位,能幫助到我把公司發展壯大。我是一個男人啊,事業才是我該畢生追求的東西,事實證明,我做對了,我成功了,不是嗎?”

倪玉梅氣得咳嗽不止,原本蒼白的臉被提不上來的氣憋得青黑髮暗。抖動著看著許世鈞:“我一生最大的錯,就是愛上了你,一個自私自利,不懂感情的男人。”

許世鈞對著她喊道:“既然我自私自利,不懂感情,那你為什麼還要把倪裳養大?她為了治好你的病,不惜出賣自己做交易,你知道嗎?是你害了我們女兒的一生,是你!!”

倪玉梅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許世鈞在說些什麼,她雙手緊緊的抓住許世鈞不放,用最後的一絲力氣嘶喊道:“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許世鈞看她面目鐵青,怒瞪著赤紅的雙目,他有些抗拒的想走,卻被倪玉梅緊緊地抓住,質問不止。

許世鈞有點著急,一把甩開了虛弱不堪的倪玉梅。

倪玉梅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還是被狠狠地掙脫掉,就像她幾十年來的感情一樣,狠狠地愛過,狠狠地抓在手裡不鬆開過,卻難逃被人遺棄,被人丟掉的命運。時至今日,她才明白這個道理,會不會,真的,太晚了一點。

倪玉梅萬念俱灰的躺在病床上,放棄了追問,放棄了堅持。

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好像頭被人狠狠的溺在水中,找不到氧氣,沒有了呼吸,一點一點的,眼前慢慢的黑下來。只感覺,有淚,流過眼角,癢癢的,還溫熱,不知流到何處,是否有人心疼?

許世鈞看著臉色越來越鐵青的倪玉梅,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連忙跑出病房,大聲地呼喊著醫生和護士。

看著病房蜂擁而入的醫生,大夫,護士,許世鈞只感覺眼前一片漆黑,他痛苦的靠在牆角說不出話,看著氧氣罩罩在倪玉梅青黑色的臉上,看大夫們用電擊一次次的試圖挽救,他知道,是自己殺了倪玉梅,殺死了她的生命,殺死了她原本美好幸福的一生!

許世鈞躲在醫院的角落裡,看著臉上蒙著白色的床單被從病房裡推出來的倪玉梅,看著匆忙趕到醫院痛哭不止傷心欲絕的倪裳。

這兩個女人,原本一個該是他的妻,一個該是他的女。現在卻如此的狼狽痛苦,而這個為人夫,為人父的男人,竟然沒有勇氣走過去陪她們一起流淚,一起哭泣,只能躲在一個角落目視著這一切。

許世鈞,哭了,可是他一言不發沉默的離開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她們母女,也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是另一個家庭的丈夫父親,甚至是一個擁有幾萬員工的集團董事長。

倪裳一個人獨自承擔一切,默默地安排母親的後事。

短短几天的時間,倪裳瘦了好多,雙眼無神,一點精神也沒有。

她很少說話,不吃不睡,甚至也沒有表現出太過悲痛欲絕的情緒,每天都忙前忙後的辦理喪事,像一個機械的沒血沒肉的機器人一樣,只是一味的默默低頭忙著手中的事情。

終於一切塵埃落定,倪玉梅墓碑上的照片還沒被風吹日曬,甚至還殘留著倪裳手心的溫度。她的照片靜靜的被鑲嵌在冰冷堅硬的石碑上,對著倪裳親切溫暖的笑著。

看著看著,倪裳終於忍不住癱坐在母親的墓前,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如此勇敢的,放肆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