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不說話，一手撐在門上，皺著眉頭看著她。&ldo;怎麼！不爽啊！&rdo;女生表情更加高傲了，也許只有旁觀者才會發現，她的表情現在有多鮮活，她再生氣再挑釁，看著程曦的時候，眼睛裡都是帶著光的。這世上靈藥百種，唯有愛讓人像重新活過來。&ldo;王妍，你今年二十了吧。&rdo;&ldo;是又怎樣？&rdo;&ldo;沒怎樣，不過是提醒你一句，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rdo;程曦語氣冷靜無比：&ldo;你爸媽生你養你也不容易，你最好談場戀愛早點結婚，別到二十七八歲變成剩女。&rdo;&ldo;程曦，你有病啊！&rdo;王妍勃然大怒，眼角飛紅。&ldo;我沒病，有病的是你。&rdo;程曦一語點破她來的原因：&ldo;我和於宛然在遊戲裡離婚也不是我忽然醒悟發現自己愛的是你，我自始至終沒喜歡過你，這點我和你交往之初就說得很清楚。我不知道你平時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但我沒有和喜歡我的人交往的習慣。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我讓保安送你去打車。&rdo;王妍臉色已經煞白。程曦看她忍眼淚忍得太辛苦，很慷慨地遞毛巾給她，被她狠狠揮開，然後她捂著嘴轉身就跑，滿眼眼淚都在往外湧。程曦順手從玄關的瓷盤裡摸出手機，然後打電話。&ldo;黎靖之，王妍剛剛從我宿舍跑出去了，你現在下樓應該剛好能追上，她還穿著高跟鞋呢。追不上也沒事，現在是枯水期，學校的湖淹不死人。&rdo;然後程曦繼續拿著毛巾擦頭髮，看見林鬱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站在自己旁邊，笑了起來：&ldo;怎麼了？&rdo;&ldo;學校有很多樓的。&rdo;林鬱提醒他：&ldo;有些樓頂都沒鎖，而且日常生活中，還有很多方法可以自殺……&rdo;&ldo;沒事的。&rdo;程曦開解他：&ldo;黎靖之一定是跟著王妍過來的，他暗戀王妍，我給他個臺階下而已。&rdo;林鬱勉強被他說服了，但還是忍不住盯著程曦的側臉看。程曦一副剛才發生的事司空見慣的樣子，在電腦桌前坐下來，擦了兩下頭髮，把毛巾扔到一邊，開始在鍵盤上敲起字來。明明他已經解釋得很清楚，林鬱還是有點憂心忡忡。在床邊坐了下來，眼神擔憂地看著程曦側臉。程曦被他看得笑了起來，一邊打字一邊逗他：&ldo;怎麼了，不會剛才被我嚇到了吧，難道我這麼兇殘……&rdo;&ldo;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rdo;林鬱因為正在努力思考，慢吞吞地說：&ldo;如果你不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別人喜歡你你又把別人趕走的話，那你怎麼找到真正的愛情呢。&rdo; 時代程曦被問得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哈哈大笑。林鬱茫然地看著他。&ldo;看來你真的是個書呆子啊……&rdo;程曦笑著摸摸他腦袋：&ldo;這都什麼時代了，你還相信真愛啊？&rdo;林鬱的耳朵慢慢紅了。他長得很像他爸爸，有些細緻的習慣也像，比如說不好意思的時候仍然是面無表情，但是耳朵會發燒，比如說，如果自己的原則被質疑的時候，會非常激動，就算面無表情，但耳朵會漲得通紅，雖然結結巴巴但一定會追著你要說個明白。現在林鬱就有點結巴了。&ldo;就算現在的時代，這個和時代沒有關係，&rdo;他努力地跟程曦辯解：&ldo;真愛和時代都沒有關係，就像對親情和友情的追求一樣，每個時代的人都會想得到真愛，每個人都會想要真愛，除非是天生的情感缺陷。不管是人類學，還是心理學，都沒辦法否認這一點……你，你這樣是不對的……&rdo;程曦對他如臨大敵的樣子頗為驚訝，反應過來，又笑了起來。&ldo;嗯，是有很多人想要真愛，但我比較喜歡自由而已。&rdo;程曦淡定地摸了摸他的頭，起身開啟冰箱，給自己找了罐啤酒：&ldo;小魚想喝什麼飲料？&rdo;&ldo;但……但自由和真愛並不衝突。&rdo;林鬱著急地站起來，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到冰箱前面，仍然在努力爭辯：&ldo;只有沒有自由的人，才不能擁有真愛。比如說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因為被仇恨和責任束縛，才會放棄自己的真愛奧菲莉亞……&rdo;程曦拿著兩罐飲料，關上冰箱門，轉過身來，摸了摸險些撞在自己身上的林鬱的頭，走到廚房去找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