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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究竟哪一個更粗一些。

現在,我不知道隔壁的清明是否已是入睡,願意他像佛祖收走作孽的妖精一樣,以愛情的名義收走我的身體。

我輕釦了幾下牆壁,很快,我看見了套著睡衣的清明,他的身體那麼瘦而結實,在月華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他呆呆地看著我,緩緩地抬起手,他的指,溫溫地滑過肌膚,它們托起我流瀑般的發湊到唇上輕吻。

我說:“永遠愛我,不要像親情一樣,終有一天,讓我知道它是假的。”

清明用力點頭。

我咬著他的肩:“明天早晨,一起和我走出房間,告訴他們你愛我。”

他的吻抵在頸上,點頭,很用力。

7。晨曦送來的深淵身體一直纏在一起,我伸開手指,撫摩向鑽窗而過的晨曦,我不知道,當我們走出房間,迎接我們的,會是什麼樣的眼神,可是,我知,20歲的我,擁有了一個男子8年的愛。

父親和她起床了,他們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低低地說話。我們的唇,輕輕抵在一起,相視而笑。

清明一件一件地給我套衣服:“你怕嗎?”

我搖頭:“如果父親發火,你敢跟我一起逃走不再回來麼?”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說不準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衝清明做個鬼臉,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客廳裡的私語,然後,我的臉,慢慢寒下去,我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從幸福的激越,慢慢走向了窒息。

我聽見父親說:“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清秋,她是我們兩個的孩子,你等了我整整22年,相信她會理解的,在當時,都是為了給她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才對所有人說她是我撿來的,是我的自私,這些年苦了的只有你……”

慢慢地,我坐在地板上,腦袋漸漸垂下,抵在了冰涼的腳趾上,淚在絕望奔湧,清明跳下來,攬我進懷,整個早晨他都在重複同一句話:“清秋你怎麼了?”

很久很久之後,我仰了頭,面容平靜:“沒什麼,我只是忽然覺得,應該去愛我們的父母。”除了將這個秘密緘默到底,我別無選擇,我怎麼可以告訴他真相,將他的心撕裂?

第二天,我悄悄離開了這座城市,沒帶任何東西,就如,我不想攜帶關於這個城市的所有的所有的記憶,我不知道將要去向哪裡,只知道逃遁,是我唯一的選擇。

別了,清明,上天保佑你永遠不知道這個秘密: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8。幸福是個沼澤貝可以江中的名義給清秋髮了郵件,她閃過了所有關於她現在身在哪裡的詢問,偶爾回個郵件,亦是語言簡單地說自己很好,至於是否真的很好,無人可以考證。

案子就這樣不了了之地結了,儘管這個結局有些悲涼,江中短暫感慨過之後,就不再提起,只是,貝可偶爾會想起,那個叫清明的男子,不知,他現在怎樣了,他有沒有知道,被愛了8年之久的女子,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

想起這些,貝可的心,就沒來由地疼了起來,上天總是這樣造化弄人,從不肯把完美的美好布給人間。

大約四個月後,貝可終是沒扭過江中,舉行了婚禮,她望著熙熙攘攘的婚宴,忽然有種虛脫的感覺,如同一個錢包裡有幾文錢的窮人,終於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虛榮,不可一世地顯擺給了人看。

還好,至少,暫時是幸福的,就如曾在寂寥的夜裡,她抱著一本書,看一個女子用平和的語氣說:幸福,不過是種生活態度。

可,又有多少人能抱定了這種生活態度一生一世不曾失落,誰預見生命中的無數個未來瞬間?

就如那場被江中斷言為世間少有的、等了22年的婚外情緣一般,它究竟是,一場美好的等待,不過,僅僅是一個人回兩個人的願望而已,當劫難來臨,它還是,以慘烈的姿勢碎落無聲。

是年秋天,清秋的生母,趁保姆請假回老家探親之際,在全家人的飯菜裡放進了安眠藥,而後,旋開了煤氣管道。

幸虧鄰居嗅覺敏銳,可,她和清秋的父親,卻因中毒太深,睡姿安詳,再也沒有醒來,她最後的一句話,留在客廳的餐桌上:我終於一無所有,上天啊,你為何對我懲罰不休?

當她不曾寄希望於擁有完整的愛情,還有一份血緣的牽掛,可,當她終於擁有了這份蹉跎而來的愛情,她卻失去了寄存在內心多年的血緣之愛,甚至,那張令她朝思暮想的小臉,她都沒來得及以一個母親的溫暖之姿,去細細摸索一下,便跌落成了今生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