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萬里一雙眼睛,餓狼一般的猝然又轉向林姚。
“既然這老傢伙不肯說,那我問你也是一樣的!你既然知道紅袖山莊這麼多事,想必比嶽朗清更清楚寶藏的事情。”
說時遲那時快,一雙鷹爪,伴著獵獵疾風,奇襲而來。
林姚深諳此功夫的破解之法,也自不必像嶽朗清一般硬拼,只是淡定應對,兩三下就出奇取巧,輕鬆化解了,每一次拆招,都反攻程萬里幾下,打的程萬里節節敗退。
林姚輕蔑笑道:“相傳這少林絕學,至剛至猛,戾氣甚重。每一門高深的武學功夫都需相應的佛經來化解。而那於文疏,不但不學術,而且惡貫滿盈,練這獅吼功和鷹爪手自然難得其章法,簡直就像是鬼哭狼嚎,張牙舞爪。”
程萬里見此招法被破,心中悔恨無比,又要二度襲來,隨後氣沉丹田,凝神運氣。看這架勢,倒是與那空山掌法有幾分相似。此掌法真是靈活多用,裝貓變狗都可以。
程萬里縱身提氣,一掌迅馳而來,幾乎全靠內力撐著。
林姚也從來不畏懼這樣的招式,雙掌抬起,蓄力對抗。有冰見真氣的加持果真是掌勁如冰,寒徹刺骨。
程萬里也是首次正面領教,心中也覺得驚歎不已。一個年輕的姑娘家居然能煉化出如此精純的內力?相對嶽朗清渾厚而雜亂的內功,如此這般至精至純的真力卻更加難以對付。
林姚方才怒不可遏,打在嶽朗清胸前一掌,並未有所保留,幾乎耗盡了體內的冰見真氣。
此番與程萬里再戰,恐怕支援不了許久,不過她相信轉機已然就在眼前。
果然,二人掌力相抗不久,程萬里胸中倏然一陣劇痛,口中嘔出鮮血,血漿之中竟然泛著紫黑。
程萬里驚愕道:“我中毒了,是誰?在何時?”
他豁然抬頭,見到林姚正似笑非笑,暗暗得意的瞟著他,忽然心中一閃。
難道是,那顆解藥?
林姚風輕雲淡的呵呵笑道:“我之前給你的的確是醉風海棠之毒的解藥,可是誰又規定解藥之中不能藏著一顆毒藥呢?”
“你!?”
程萬里怒目圓睜。
“我早就提防你這一手了!”
林姚緩緩道:“其實你按照李洛說的,吞一些海棠花的花瓣,此刻過了一個時辰,內力也自恢復。怎奈你事事都要先人一步,既然有速效的解藥當然要先行吃下。”
程萬里聞此懊悔不已,臉刷一下綠了,心也瞬間涼了半截兒,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此刻竟又變成了林姚手中的一顆棋子,任其處置。
程萬里話鋒突轉,又拎起了嶽朗清這個擋箭牌。
“程姑娘,你又何必如此。我尋藏寶圖,也不過是為了求財。嶽朗清才是禍害紅袖山莊的罪魁禍首!”
嶽朗清豁然笑道:“程萬里你這個狗賊。我方仔細回想了半天,卻被我想通了一件事。你恐怕就是出賣紅袖山莊的人!”
林姚本來要上前逼問程萬里,紅袖山莊當年舊事,卻沒成想嶽朗清又語出驚人,便頓住腳步靜靜聆聽。
嶽朗清娓娓道來:“當日一眾高手圍攻紅袖山莊,確實要尋什麼寶藏。可我嶽朗清向來對不是賭來的錢不感興趣。後來那追魂使者一路追討我那幾本秘笈,我才知曉紅袖山莊出了慘案。”
林姚聽到“慘案”兩個字,心頭一凜,猝然皺眉,只覺得風頭不對。
她的面色已有些泛紅,汗水涔涔而落,又覺得燥熱無比,身子火燙。
嶽朗清頓了頓,又悽然說道:“據那追魂使者所言,添香夫人臨終之前,情緒激動,極盡狂躁,口中一直唸叨,自己被人出賣才會落到這步田地。必定是有人裡應外合,現在想來我真是信錯了你。我當年讓那你折回紅袖山莊,只是為了探尋有何練功妙法,和這海棠花的奧秘。成想,你居然為了什麼破寶藏,幹出這等勾當!與強盜無異!”
嶽朗清畢竟對添香夫人曾有過傾慕,雖然多次上門求愛不但被無情拒絕,且被多番戲弄。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也無須再計較這些。自然對害他之人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他此刻氣力不足,聲音十分低沉的對林姚道:“你若是想報仇的話,找他便是!”
林姚方才當聽到,“臨終”二字的時候,腦中便嗡~的一下,繼而一片空白。後面嶽朗清說的話幾乎一個字也沒有聽入耳中。
此刻她不但身子灼熱火燙,身心極盡全面崩潰的邊緣。她不住顫抖的手指,捂著腦袋,頭痛欲裂,宛若烈火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