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展坐著馬車往宮裡趕去,向來八面玲瓏的總管太監,今日竟然沉默不語,他心裡隱隱不安。
“公公可知皇上今日召我進宮是所為何事?”
那太監皮笑肉不笑,只道:“侯爺彆著急,等到了勤政殿,定然會知道。”
千展想了想,“那殿裡可還有別人?”
“哎呦,我說侯爺,你可別為難咱家了。”
見他如此,向來獨斷專行的千展已經有了幾分不悅,不自覺地冷哼了聲。
那太監在宮裡宮外誰不給幾分薄面,但如今見千展如此,竟也不生氣,樂呵呵繼續往殿裡走。
等到了勤政殿,門口的小太監先進去匆匆稟報了,復又匆匆回來。
“侯爺進去吧,皇上在等著了。”
千展得了命令,便向裡走去,進去後,他沒敢左顧右看,先給皇上行了禮,然後用餘光瞄了眼殿內。
這一看他嚇了一跳,攝政王竟然坐在下首,他心裡一咯噔。
還不待細想,皇上已經說話了。
“千侯可知朕為何召你入宮?”
皇上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
千展斟酌了下,老實道:“臣不知。”
哪知下一刻皇帝便怒道:“不知?!”
千展嚇了一跳,又重新跪了下去,“臣當真不知,請皇上明察。”
南宮安在一旁用冰冷得眼神看著他。
“你自己看?!”皇帝將手中的信件全部丟下案桌。
千展已經察覺到什麼,此時顫顫巍巍的上前,待看到內容,頓時血色全無,臉色蒼白一片。
“千侯,你告訴朕,這是真是假?”
“假!當然是假!”千展跪伏在地,意有所指,“請皇上明察,一定是有奸人想要冤枉臣,臣為我朝殫精竭慮,怎會做出這種通敵賣國之事?”
“哦?攝政王你說說。”
“臣遵旨。”
千展聽著南宮安氣定神閒的聲音,心裡咯噔了一下。
“侯爺即說這是假的,那這是什麼?”南宮安冰冷的質問他。
千展抬起頭,看向他手中的東西,他愣怔了一瞬。
南宮安卻已經讓太監遞給了皇上,“這玉扳指是千侯的東西,上面有千府的標誌。”
皇帝低頭看了一眼,當即大怒,“千展,你好大的膽子?!”
“傳朕口諭,千展通敵賣國,殘害忠良肱骨之臣,現革去官職,押至大理寺,等將一切核查結束,再行定奪,至於侯府眾人,同上處理。”
千展自知沒有轉圜之地了,一下子脫了力,爬到了地上,卻在下一瞬,被進來的侍衛拖著往外走。
走至門口,又看到那太監,依舊笑眯眯的看著他。
“侯爺這時候怎麼不冷哼了?”
千展狠狠瞪著他。
那太監道了聲,“晦氣,將罪臣拖下去!”
侯府
千夫人和千莫炎還在書房等訊息,在前院等千展馬車的管家卻跑了進來。
“出事了夫人、世子。”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管家這時候也忘了用恭敬之詞,“來了一隊禁衛軍,將侯府圍了起來。”
這下兩人也知道是那信件出了問題,千夫人當即發怒,“那個女人竟沒有給你全部?”
千莫炎也在發愣,他沒想到沐漓竟然還留著這一手,慌慌張張的正要說話,下一秒便見禁衛軍進來了,領頭之人是一位年輕將軍,眼神冷然肅穆。
“來人,將他們統統帶下去。”
這下就連千夫人也慌了。
而千莫炎哪裡見過這等場面,他平日裡只不過是一個耀武揚威的公子哥罷了,此刻被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大膽,你……你是誰?竟來抓本世子?”
那位將軍道:“末將田凌。”
“是你?!”
千莫炎彷彿一下子懂了,“是你做的手腳對不對?”
田凌神色毫無變化,“傳皇上口諭,侯府通敵賣國,押去大理寺,夫人、世子,請吧。”
千夫人和千莫炎還要鬧,卻被後面進來計程車兵用抹布堵住了嘴,一把拖了下去。
一時風光無限的侯府就這樣沒落,百姓均踮起腳尖看著熱鬧,而離這條街不遠處,有一輛馬車低調的停在那裡。
車伕看著車內溫潤的年輕人,“公子,要過去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