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簫某瞬間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當場愣在原地。
於是沐漓又貼心地重複了一遍。
“能治,不過需要的藥材很複雜,而且調養起來也很麻煩,需要的時間也不會短。柳大人,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那個不苟言笑,總是將眉心擰得跟麻花似的柳簫柳大人眼眶通紅,對著沐漓彎下了鋼鐵一般的腰。
“只要姑娘能將她救活,萬死不辭!”
傍晚,紅雲盈天。
沐漓終於施完一套針,暫時穩住了王氏的病情。
她的病之所以棘手,就在於病灶難以察覺,再加上她本人體質太弱,在尋常人身上僅僅是發熱或者頭暈的症狀,在她身上就變成了昏迷不醒以及神志恍惚。
可以說和原本的症狀又天差地別,難怪找了那麼多大夫都不敢治。
因為根本確認不了到底是什麼病症。
若非神醫谷內醫書浩如煙海,沐漓的見識遠超一般大夫,恐怕還真要被這病症給難住了。
“這是藥方,每日一服,在她完全清醒的時候服下。”
她又拿出一頁長得有些誇張的紙,說:“這上面是忌口,一個月內,這些東西她碰都不能碰,絕對不能吃,半個月後記得多帶她下床走動。到時候我會再來一次,決定下一階段的調養方案,當然,如果這段時間裡出了任何緊急情況,都可以直接去找我。”
柳簫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將沐漓說的每一個字都認真記了下來,生怕漏掉一點就會造成妻子恢復不好。
他一個年近中年的大男人眼眶微紅,對沐漓每說一句話必要帶上一句發自內心的感激之語。
沐漓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謝我,要謝的話就謝南宮安吧,是他同我說起柳大人夫人的情況,帶我來這的。”
柳簫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
沐漓施針中途有人來找,王爺便出門處理去了。
“不用姑娘提醒,柳簫知曉,我柳府,欠姑娘和王爺一條命。只是……”
他面露遲疑之色。
沐漓道:“柳大人有話便說吧,不必藏著掖著,大人磊落,吞吞吐吐可不是您的風格。”
“姑娘通透。”
柳簫直言問:“姑娘和王爺是什麼關係?”
她有些驚訝:“柳大人看上去不是那種會對別人的私人關係感興趣的人。”
“姑娘施救,於柳簫有恩。有些話,柳簫不得不說。”
沐漓靜靜聽著。
“王爺身份尊貴,權勢滔天。但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心思深沉多變,姑娘仁心聖手,和王爺恐非良配。”
“柳大人還真是直言不諱啊。”
她失笑,不過也的確是他柳簫的風格。
想了想,她說:“我可能確實看不透南宮安到底在想什麼,但我知道,我這輩子可能再也遇不上一個對我這般上心的人了。”
柳簫愣了愣,半晌,嘆道:“是我唐突了。”
“無妨。”
短暫的沉默後,沐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那我便先告辭了。”
“可是王爺……”
“他已經回來了。”
沐漓瞅著門邊漏出來的一片漆黑衣角,撇撇嘴道。
南宮安滿面笑容地從門後走了出來:“還真是瞞不過你,走吧。”
柳簫將二人送到了門口。
“王爺所託之事,我定會辦好。”
“那便拜託柳大人了。”
馬車晃晃悠悠出一段距離後,閉目養神的南宮安睜開眼睛,半是無奈道:“你再這麼盯著我看,我可是會認為你對我有什麼企圖的。”
沐漓卻沒接他這個玩笑話,正色問:“你到底和柳簫說了什麼,他變臉這麼快?”
他挑了挑眉:“想知道?那你要給我點什麼好處。”
沐漓:“……”
“我想想。”
不等她回答,南宮安自顧自道:“我也不要別的,就……”
他的目光落在沐漓臉上,漸漸往下,最終凝在她水嫩的唇上。
沐漓下意識捂住了嘴,臉上飛起兩朵紅霞:“你看什麼呢!”
“噗!”
南宮安笑道:“不過是有些饞你上次做的藥膳了,這也不行嗎。還是說,你誤會我想要的別的什麼?”
沐漓咬牙,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說會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