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進來吧,我又不是聾子,當我聽不見呢?”
幾個人一連串的走進來。
白梓岐最為穩重,臉上帶著羞赧,後面幾個笑的賤兮兮。
林孝珏道:“什麼事?把你們樂成這樣?”
樂是因為被她罵了,不是有什麼值得樂的事。
白梓岐道:“公主,我們是著急您啊,您定下一個地方,那個住持大師就去搗亂,這下下去,不是幫他成名了嗎?”
林孝珏道;“說這個啊?”她抬頭看看外面**的太陽:“還不急。”
“還不急?”白梓岐等人面面相覷。
林孝珏點頭;“不急,有人比我急,我就不急了。”
休息室裡,主持大師不停的喝著水,同時看著面前的人道:“薛公主,請安排老衲回山中一趟,呃呃,有事……”
他聲音本就蒼老,如今啞的很鴨子一樣難聽。
薛世攀蹙眉道:“您撐不住了?您想退縮,這怎麼行?您不是出家人嗎?怎麼出家人這點苦都吃不了?才講了十多天,您一走,她就出頭了。”
住持大師急的眉毛顫抖,苦行僧也受不住啊,連著講課十幾天,一天比一天熱,他嗓子快要啞了不說,熱受不了啊。
“可是就算再堅持,老衲這一走,她不是一樣要出頭?這種堵,豈能堵的住,公子你還有父親和老師,哪個都比她會講,您不能只讓老衲一個人頂著吧。”
既然話都說開了,他也不矜持了。
住持大師又道:“老衲以為,她根本也不想講,就是故意坑人。”
薛世攀蹙眉想,就算坑人,也得讓她坑,爹爹老師都不是她對手,只有毫不相干的佛學才能壓制的了她。
薛世攀抓住住持大師衣領;“大師,您忘了您的使命了嗎?伯爺是怎麼跟我說的,他說您弘揚佛法,最是看不慣妖邪作崇,您不是要渡那女子嗎?這麼小小的苦都受不了,您怎麼渡她?當年佛祖以身飼鷹,您才是小小的皮肉之苦。”
方家現在繼承爵位的是方君候,住持大師是方君候幫薛世攀找來的。
住持大師被他要的頭暈目眩:“阿彌陀佛,公子快放手,老衲不回去便是了。”
薛世攀這才放開手。
“阿彌陀佛。”住持大師忍住胃中的呃逆之感,忙喝飽一杯水。
隨後長長吐了一口氣。
薛世攀這時道;“大師,再堅持十五天,再堅持咱們就能讓她心服口服,到時候您再想點化她,就容易了。”
住持大師是很想點化林孝珏,因為那人眼神太過犀利,行事也太過偏執,睚眥必報不近人情,又有大才,一個女人,不加以管制,一定會為害人間的。
“可是怎麼能算贏呢?老衲講不動了,她再出來講,不是一樣的嗎?”
薛世攀搖搖頭:“大師,您不瞭解她,她爭強好勝,一定會想辦法跟您鬥一場,贏了她才會繼續講課,不贏,她會想辦法贏,這樣不聲不響的,不是她的個性,如果真的不聲不響,那麼您就放心了,她龜縮在這裡,以後就不會再走這條路。”
住持大師微眯起眼睛:“你確定?”忽又眼睛瞪大:“那她會想什麼辦法與老衲鬥?”
薛世攀搖頭:“這個,我還想不到,您等著吧。”
所以他還得忍著太陽,一場一場的講吓去,直到那個公主願意出來。
如果她一直不出來,他這二十多天,就是被耍戲的猴子。
主持大師到著空空如也的茶壺,整個人都不好了。
1086 最後一場
後面幾場主持大師已經說不出話來,他讓薛世攀把覺遠接下山帶代替他。
他們打的是祝福的名義,就像是做法事。
覺遠單純無邪,更能獲得人們的好感,一時間不光是讀書人,就是市井閒雜,都想見一見覺遠,聽他將佛誦經。
覺遠的名聲倒是比他師父躥紅的還快。
直到最後一場。
單子上的安排,地點就在百花深處的巷子裡。
那裡正是林孝珏的宅子,曾經傅山講課的時候,牆拆了,花園子和街道連成一片,成了附近百姓閒暇時遊玩的場所,那水榭,就是講臺。
傅山之後林孝珏還請過別的先生,在學術界,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地方了。
頭天晚上,星光閃耀。
覺遠見師父房中沒有掌燈,想了想,端起自己房中的燭臺,走到師父前門,敲了敲:“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