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暈帶著,而她親自來佈一個局脫了費小憐這個身份。
“秋娘,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在城破那刻,我已死去。國破家亡,親人被殺,那時,我只恨往日只知規格事,不曾橫刀躍馬戎馬天下。從那刻起,我聽人叫我花蕊一樣的女子都覺得是諷刺。”費小憐情緒再度激動起來。
陳秋娘垂了眸,對於費小憐,她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秋娘,你知那些宮女,那些鮮活的生命就死在我面前,血流成河,蜀王宮再也不是醉人的花香,風中的血腥味久久不散,耳畔全是各種哭號求饒。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是。”費小憐咬牙切齒地說。
“娘。”陳秋娘不知再說什麼,只伸手抱住她,將頭靠在她肩頭。
“嗯。”費小憐再度伸手將她攬在懷中。
“青姨死前沒有跟你說什麼嗎?”陳秋娘想了想,既然費小憐如此在乎青梅,而青梅顯然是知道費小憐結局的人,那青梅應該有什麼話留給費小憐才對的。
費小憐大約是想起了青梅之死,很是難過,便沉默了許久,才講述起當日殘忍的一幕。說那賊人一刀入了青梅的左胸,拔刀之後,血噴出來染了費小憐一身,費小憐顧不得安危跑過去將青梅抱住。青梅整個身體抽搐不已,但她還是拼盡最後一口氣,對費小憐說“不要陷入,陷入太子之爭,青燈古佛不問紅塵,方可逍遙自在”。此話剛落,先前給了青梅致命一刀的人大約覺得自己那樣利落的手法之下,這女人還沒死,十分憤怒地拉開了費小憐,而後將青梅一刀兩段,然後又砍下了青梅的頭顱。
費小憐雖然語氣平靜,但陳秋娘聽得背脊發涼。那樣極端殘忍的手段,青梅的命運到底不濟。而與青梅相比,同為穿越者的自己能遇見張賜,這命運就好很多了。
她心內還在兀自感嘆,費小憐已說:“那個兇手如今就在太后宮做護衛,呵,趙光義那個狗賊打的算盤我可清楚得很。”
“娘,青姨也讓你別陷入太子之爭,青燈古佛啊。你按兵不動,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就來接你。你放心,青姨的仇,我會報的。好歹,我亦是張氏的當家主母了。”陳秋娘聽聞青梅果然告誡過費小憐,立馬就接了這話來勸解,亦下了決心,此次解決了汴京的風起雲湧之後,便想個辦法將費小憐弄出這皇宮。
費小憐一時沒說話,只是瞧著她,眼神有點怪異。
“娘,我雖小女子,卻也懂言必諾,你放心。至於你說的那個在太后宮裡的賊人,等過幾日,我就為你料理了。你放心,你女兒的手段卻不弱的。”陳秋娘以為費小憐的神情是不信任她,立刻又補充這麼幾句。誰知費小憐搖搖頭,說:“我自是信你。只是作為張氏當家主母,怎可孤身入宮?我雖身在深宮,但對外間之事亦略知一二,都說張氏族長對亡妻甚為深情。既是如此,何以今時今日你孤身入宮?且你今日種種說來,先是去了太后與皇后的宮殿,而後在來了這邊。若你真是來瞧我,何以不先尋了我?秋娘,你是遇見難事了,對吧?”費小憐眸光瀲灩,傾城的臉上全是洞察的神情。
陳秋娘原本還想將此事容後再與她說,卻不料這才女也真是名不虛傳,前因後果、蛛絲馬跡一扒拉就將陳秋娘的處境看個一清二楚。她也索性不再藏著,抿著唇很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說:“母親聰穎,所言確實。我與張賜夫妻情深,因我身份問題,周遭暗害我之人頗多,張氏內部亦有人恨不得將我除之後快。他為了護我,自是費了不事,得罪了不少人。而今,有人在汴京為張氏一族布了一局。此局關乎張氏一族存亡,且敵人眾多,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張賜怕我有危險,便將我放在滄州,隻身來了汴京。我原本是要過幾日才來汴京的。但豈料滄州亦有人蠢蠢欲動,我處理你滄州事務,知曉他身處險境,便連夜前來,想助他一臂之力——”她說到此處,想到張賜還杳無音訊,不知生死,而外面時局不明,一顆心便“嗖”地被懸掛起來,胸口壓抑,似乎呼吸都疼得涼颼颼的。(未完待續。。)
第322章 擊殺
費小憐見她不語,亦知道她所遇局勢怕是不好,而她作為被看管的深宮妃嬪對汴京的情況又一無所知。一時之間,費小憐只覺自己實在沒用,竟在關鍵時刻沒法幫自己的孩子一把。她嘆息一聲,將陳秋娘摟在懷裡,低聲問:“他如何了?”
“我不知道。”陳秋娘搖頭,明明說好要自己冷靜的,可不知為何回答這三個字時,她就哭了出來。
“昔年,我見過那孩子,人中龍鳳的面相,眼神清明,不是個短命的樣。”費小憐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