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間,但已是北方幫會之冠,即使所有人聯合起來,也只是五、六千人之數,而敵人的實力在我們四倍之上,這場仗如何能打?”
慕容戰從容道:“淝水之戰又如何?謝玄以八萬兵擊垮苻堅的百萬大軍,正顯示戰爭講的是將才和謀略。我們已有全盤計劃,對邊荒的形勢我們更遠比敵人熟悉和了解。假若我們團結一致,同心抗敵,打不過才作撤逃打算時,也總比我們一盤散沙各行其事有機會多了。時間無多,敢請三位立即下個決定。”
程蒼古和費正昌目光不由落到江文清身上,後者容色慘白,好半晌點頭道:“好!我們和慕容當家並肩作戰,至死不悔。”
慕容戰精神大振,道:“我立即把大計全盤奉上,然後我想見千千一面,向她請安問好。”
燕飛來到刺客館的大門外,心中百感交集。他們是明知不可為而為,拋開生死地去打一場沒有可能贏的戰爭。
慕容垂和孫恩分別是南北的首席武學大宗師,兩人更是征戰經驗豐富至無可再豐富、縱橫沙場的無敵統帥。其手下人人肯為他們效死命,人數又是邊荒集幫會總兵力的數倍之上。這場仗是不戰已知勝負。
慕容垂和孫恩並不是苻堅,穎水也不是淝水,邊荒集更缺乏一個謝玄,若劉裕未走尚勉強可以頂上。
想到這裡,心中一動,似乎捕捉到點甚麼,偏沒法清楚說得出來。
紀千千又怎辦好呢?
她正值花樣年華的黃金歲月,像一朵正盛開的鮮花,他怎忍心讓她陪自己送死?
不!
這一場仗他一定要贏,而要贏此仗,他首先須像謝玄般信心十足,從容籌劃。
為了紀千千,他絕不能輸。
燕飛忽然整個人平靜下來,晉入萬般皆空的境界,所有擔憂全拋到腦後,就像一個面對強敵的劍手,心神沒有半絲空隙破綻。
燕飛倏地加速,轉過屏風,置身昨天方成立但已驚動整個邊荒集的刺客館內。
江文清領慕容戰進入漢幫總壇被命名為“穎園”位於建築物組群中心處的亭園,指著位於園內荷塘上的六角亭道:“千千小姐和小詩姐正在亭內賞花,慕容當家請自便,恕孟齊失陪了。”
說罷轉身便去。
慕容戰暗贊他識相,亭內的紀千千在向他招手,表示歡迎。
慕容戰心中忽然湧起神傷魂斷的感覺。燕飛確比自己更有資格得到紀千千,不是因他在某一方面勝過自己,或佔了早一步認識她的便宜。而是自己的命運已與族人的存亡掛上鉤,欠缺燕飛自由自在的寫意,縱使今晚死不掉,紀千千跟著他慕容戰絕不會有多少好日子過。
想著想著,一雙腿子卻把他帶往紀千千所在之處。
兩道凌厲的目光,同時落在燕飛身上。
燕飛從容一笑,往坐在刺客館大堂桌子處的屠奉三和陰奇舉步走去,道:“屠兄和陰兄不是在等我吧?現在邊荒集內怕沒有多少人尚有閒坐的情致。”
屠奉三和陰奇起立歡迎,沒有顯示任何敵意。前者欣然道:“當然是專誠恭候大駕,事實上當燕兄離開北門主驛,我們已猜到燕兄路過時或會賞面應約。如燕兄過門不入,我們只好冒昧請駕。燕兄請坐!”
三人對桌坐下,陰奇居側,成“品”字形。
燕飛沉聲道:“屠兄的陣營裡肯定有內奸。”
陰奇微一錯愕,屠奉三仍沉著如故,淡淡道:“此話從何說起?”
燕飛微笑道:“屠兄今早往見赫連勃勃一事該極端秘密,與其結成聯盟一事即管在貴方也不會是人人清楚,而郝長亨今早卻清楚肯定的告訴我,並明言貴方內有他的人,屠兄認為這是甚麼一回事呢?”
陰奇臉上現出震駭的神色,往屠奉三瞧去,神色有點古怪,似是想到某事。
屠奉三則目射奇光,盯著燕飛。
燕飛望望屠奉三,又瞧瞧陰奇,皺眉道:“什麼一回事?是否我說錯了?又或是郝長亨故意誣陷你們?”
屠奉三嘆道:“此事千真萬確,亦正因我見過赫連勃勃,回來後愈想愈不妥當,所以想和燕兄見面。”
陰奇插口道:“會否是赫連勃勃把此事洩漏子郝長亨呢?”
屠奉三苦笑道:“成分很微,即使赫連勃勃與郝長亨蛇鼠一窩,但北人怎會信任南人?何況是立即知會郝長亨。若我是赫連勃勃,怎都會對郝長亨留有一手,至乎以我們牽制或損耗郝長亨的實力。哼!赫連勃勃是怎樣的一個人,我比很多人要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