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若想上艉樓,別說自己等人不可,就算去覲見的大臣隨從,級別低些的,卻也要各個摘帽,甚至頭髮絲都被檢查一遍,果然好個奸詐惡賊。
只是,要如何登上艉樓。
眼見那逆賊與自己近在咫尺,卻就是近不得他身,吳煦只恨不得肋生雙翅,飛上這火輪艉樓。
“宣洋槍隊督帶吳煦!”艉樓上,突然有沙啞的嗓子拉著長聲喊。
吳煦微微一怔,隨即心下大喜,這可不那惡賊壽數已到?
當下分開人群,來到艉樓金屬角梯前,兩旁兵勇攔住,吳煦不慌不忙的除帽,虧得自己早有準備,只能等上了艉樓見機行事,奪這惡賊身邊侍衛武器行刺。
跟在引領官員之後上了艉樓,沿著懸空的金屬梯拐了幾個彎,上了艉樓走廊,立時眼前一暢,甲板上人群好似變成了螞蟻,遠方海天一色,金輪生輝。
如此美景,倒也快哉。吳煦心中一笑,卻比那風蕭蕭兮易水寒灑脫許多。
“到了!”引領官員突然說。
吳煦微微一怔,卻不是去見太后,卻見前面走廊欄杆前,正有一名雍容華貴的少年眺望海景,此時慢慢轉頭,上下打量自己,笑著說:“良辰美景,若刀兵相向,豈不辜負了上蒼之德?”
吳煦腳底一絲寒意升起,見過此人畫像,可,可難道他竟然未卜先知?
此情此景,不容吳煦猶豫,暴喝一聲,就衝了過去,要將這威名赫赫的奸賊從欄杆上掀下去,想也摔死了他。
“嘭”一道金屬門突然被人從裡面踢開,吳煦結結實實的同金屬門進行了一次親密的撞擊,“當”一聲,吳煦頭暈眼花,翻栽在地,鼻子痠痛難當,眼淚不受控制的湧出,和鼻血混雜落下,也不知道鼻樑骨有沒有斷。
葉昭緩步走過來,早有人將吳煦扭翻跪倒在地,頭上,也不知道被頂上了多少黑洞洞的槍口。
“吳煦,你可知罪?”葉昭淡淡的問。
晃著頭,吳煦漸漸清醒過來,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告密,可自己選的都是最親密最忠心的兄弟,那些出身海盜的番鬼、貪財的印度阿三等等全不知情,又是何人洩密?
吳煦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可能,心,漸漸篤定起來,想是自己等人登船時被這奸賊看出了端倪吧?
“卑職不知身犯何罪!” 吳煦大聲的喊,“卑職赤膽忠心,對大清忠心耿耿,公爺莫冤枉卑職!”
葉昭就笑起來,點頭道:“好,好一個赤膽忠心。”擺了擺手。
接著,就見甲板上一陣騷動,上得船的洋槍隊員紛紛被人按到搜身,人群不時發出驚呼,自是見到了洋槍隊兵勇藏匿的匕首。
“你的人,身上都帶著武器呢!”葉昭微笑著說。
吳煦心一沉,隨即大聲道:“卑職等出生入死,身上攜兵刃也屬尋常,還請公爺饒他們死罪!”
葉昭心裡輕輕嘆息,這吳煦,倒真是條漢子,他自己這般境地還希望能迴護手足,可惜了,與自己殊途。
微微點頭:“也算你說的過去!你再仔細聽來!”葉昭說著,指了指西北碼頭方向。
吳煦臉色終於變了,接著,就聽碼頭上炒豆般的槍聲響起,很顯然,等待自己命令強攻永波號的伏兵卻成了黃雀的目標。
“意圖行刺本公,吳煦,你可知道要牽累你的家人?”
吳煦臉色蒼白,呆待著跪著,碼頭上槍聲如雨,他的心在滴血,而大概小半個時辰後,槍聲稀疏,漸漸停了。吳煦一呆,這般快?難道都被這惡魔殺光了?不會,決計不會,定有兄弟逃出了生天。
葉昭卻知道,碼頭洋槍隊伏兵定然已經被全殲,說起來虧得蘇老大報信,不然吳煦雖不至令自己翻船,但也不會這般輕易解決,說不定還會驚嚇到兩宮。
有特遣隊和公平黨成員偽裝成碼頭工人靠近突然冷槍,又有藍旗衛、水師步兵營在後,猝不及防下,任他洋槍隊戰力多強,也難逃一劫。
自己部屬第一次與公平黨武裝人員一起合作,除了蘇老大和自己,他們怕誰也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想想,公平黨在上海這個據點倒是不可小覷。
六王,動作好快,可真有些令人始料未及,最想不到他會發難的時候發難,或許不是他的主意,或許下面人曲解,但不管怎麼說,以後可真要事事小心了。
須臾,一名侍衛蹬蹬蹬大步上了艉樓來報:“報!叛賊共九十七人,被當場擊斃六十一名,傷十二名,俘虜二十三名!”
吳煦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全軍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