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裡話,她有時候倒也挺佩服葉昭的,幹巡捕的時候就是,說話很有些見地,而很多事,這個色狼看似沒個章法,卻總能把事情幹好,比如哥哥的婚事,又比如今天這個造氣機,這個人,總令人會產生意外的感覺。
“喂,你現在報的哪個班?以後好好學,可別就知道花家裡的錢,自己不會賺錢,你又大手大腳的,等沒了錢,你就知道什麼是遭罪了,就你現在的跟班,你的那些小姨太太們,誰也不會跟著你了。”
難得的,朱絲絲有了些耐心,來勸勸這個不著四六的傢伙,說著話又道:“可也難說,別的太太我沒和她們聊過天,花姬會跟著你的吧?你呀,對她好點。”隨即也奇怪,這傢伙,自己憑什麼就覺得花姬會跟著他呢?
葉昭聽她說的真誠,就點點頭,說:“嗯,我心裡有數。”
一盤盤菜餚上來,朱絲絲嚐了一筷子魚肉,確實鮮美異常,不怪這敗家子想吃。
“絲絲啊,乾脆你拜我作大哥吧,我跟你說,跟了我這個大哥,那以後可沒人敢欺負你,你的抱負啊、志向啊,都能實現。”嘬了口酒,葉昭笑呵呵的說,確實挺喜歡朱絲絲的性格,有這麼一個妹妹疼著寵著時常跟自己逗兩句嘴可不挺有趣的嗎?
“你想得美!”朱絲絲翻了個白眼,“你呀,做我弟弟還嫌小呢,一點都不成熟。你要是我弟弟,我一天打你八遍,非把你好吃懶做的勁兒給打過來不可。”
葉昭揉揉鼻子,說:“過了啊,怎麼我也長你七八歲呢。”
畢竟現時禮儀觀念不同後世,朱絲絲就不吭聲了,卻小聲嘀咕句:“七老八十怎麼了,為老不尊一樣得捱罵。”
葉昭就笑,說:“沒一點規矩,七老八十愛胡鬧的,不叫為老不尊,那叫有童心。”
朱絲絲道:“葉大哥定是有童心的緊了,姨太太都是年紀極小的。”
葉昭禁不住笑,嘬了口酒,說道:“有進步,現在損人都會拐彎了。”
朱絲絲眨了眨眼睛,正色道:“葉昭,其實你是很聰明的一個人,可能從小太被寵溺吧,所以胸無大志、好色成性,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變化很快,你再這樣下去,怕以後就要吃苦了,好好學門手藝,別辜負老天給你的好皮囊。這話你愛聽不愛聽的,都記住,好不好?”
“恩,記住了。”葉昭笑著又道:“小時候嗎?倒真是挺快活的。”自己懷念的,又是哪個小時候呢?
幾口酒下肚,又聊起幼時,遇到這麼個苦口婆心的女孩給自己講道理,這些道理,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聽人講,隱隱就好像回到了前世,不過前世,這些道理好像都是親人來講,可沒小女孩這般囉嗦的。葉昭只覺滿腔的話想說,想了想笑道:“我唱首歌吧。”
朱絲絲訝然,說:“你喝多了?”
葉昭笑笑,用筷子輕敲碗麵,敲了兩下,搖搖頭,轉頭喊道:“小二,小二哥!”
很快,夥計跑了過來,葉昭就遞了張銀票過去,說:“你去莎娃咖啡廳,把那兒的吉他給我借來,這是押金。”
夥計怔怔接過,問道:“什麼東西?雞什麼?爺,小店裡養有火雞,您瞧瞧去?活蹦亂跳的,要哪個零碎您吱聲,何必去和人借?”
“吉他!你去了說人家就知道,趕緊去!這是給你的!”說著話,葉昭扔給夥計一個銀洋,立時,夥計激動的臉都抽搐了,這爺,也太大方了,連聲道謝,快步而去。
朱絲絲撇撇嘴,自是對葉昭作派不以為然。
不大工夫,夥計就把吉他拿了來,心說原來是西洋琵琶,這名字可真怪,“雞踏”?這不誰彈它罵誰麼?
現今吉他和後世已經沒甚分別,葉昭挑了挑弦,就唱了起來,《童年》,“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草叢邊的鞦韆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琴音和葉昭的嗓音都是清澈無比,乾淨沒有一絲雜音,穿透感極強,葉昭雖將一些歌詞含糊過去,卻半點沒降低歌曲的美感。
一曲歌罷,葉昭就笑,說:“心裡舒服多了!”沒有KTV宣洩,在這兒唱唱歌也不錯,尤其是又有朱絲絲這個很像現代性格的女孩兒在旁,倒也別有一番樂趣。
朱絲絲呆了會兒,就笑道:“你呀,就魏晉的狂士,幹什麼都不著邊際,好好的唱什麼?可歌唱得倒也好聽,我說錯了,你呀,看來餓不死,家業敗光了,你就捧著這琵琶去西關大戲院賣唱,總能賺一口飯吃。”
葉昭就笑:“承您吉言,到時您得多捧場。”
朱絲絲道:“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