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目瞪口呆。
卻見半空中漂浮著一黑色鯉魚,鯉魚下叼著巨大籃筐,正慢慢移動,掠過天京城頭,秋香嚇得腿都軟了,撲通跪下,拼命磕頭。
“呀。”小馬氏身後一聲驚呼,卻是馬氏也跟了出來,此時一臉蒼白的看著天空。
“姐姐,您快回屋,別動了胎氣,讓我去看看。”小馬氏急忙攙馬氏回內室,安慰道:“姐姐放心,朗朗乾坤,哪來的妖物?”
等小馬氏和秋香走上街頭的時候,卻見長街上人山人海,有伏地拼命磕頭的,有舉著火槍放槍的,更有潑了自己一身黑狗血,在那跳呀跳的請二郎真君上身斬妖除魔的
整個南京城,都亂成了一團,紅頭巾們,好像無頭的蒼蠅,到處亂跑,從高空鳥瞰,各個街巷,密密麻麻人頭攢動,就算最彪悍的戰士,也不禁仰首望天,被眼前所見的一幕驚呆了。
天王宮也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雞飛狗跳,天王設靈壇不果,又急召東王、幹王入宮議事。
就在滿城男女老少焚香禱告之時,突然那黑鯉魚叼著的籃筐猛地墜下,無數白花花的紙片飛舞而下,隨著風勢,飄灑進這座古城的各個大街小巷。
小馬氏抓住了飛到眼前的一張紙片,看了一眼,隨即就又俯身揀了幾張紙片,對秋香使了個眼色,匆匆離開。
花廳裡,等看到小馬氏揀來的紙片,馬氏也是目瞪口呆,兩人都是,識得上面的字,而這些字,極為簡單,就算粗通文墨,也完全能看得懂。
紙片上說,城中萬民切勿驚惶,攝政王領平遠官軍秋毫不犯,只懲首惡,金陵城中太平軍將士,旅帥之下,放下武器者皆免死罪,各隊旅帥,棄暗投明者各有封賞,諸王歸順者,以戴罪立功大赦,紙片上又列了數名不得大赦之王,天王、東王、幹王,皆在其中。
紙上又說,太平軍眷屬,無惡跡者皆為攝政王子民,受攝政王庇護,本是良民被強迫隨軍者,官家還有體恤銀髮放,就算迫為王娘者,亦為良民。
最後更有攝政王親筆,言道不能早日拯萬民於水火,他之過,良善慘遭屠戮,女子受迫淫威,他之過,每每思及,徹骨悲痛,且憤且愧,涕零如雨。祈告上天,三日之後,東南婦孺,再不遭這無窮苦難。
馬氏讀了一遍又一遍,一時痴了。
“姐姐,這好像是真的,聽南昌來的人說,官兵真的不亂殺人呢。”小馬氏幽幽的說著,實則她心裡也沒底,或許,她更希望這是真的吧,是在強迫自己相信這是真的,如此,才有希望不是?
馬氏突然急急的道:“妹妹,你這幾天別回去了,就留在這兒,我,我認識官軍的女將軍,定然不叫他們難為你。“
小馬氏一呆:“留在這兒?”
馬氏道:“攝政王不是說了嗎?三日後攻城,現在城裡又這麼亂,你不迴天王宮,誰還顧得上?”
小馬氏道:“攝政王是在疑兵吧?哪有告訴人攻城時辰的?”
馬氏道:“不管怎樣?就這麼幾天,你聽我的,準沒錯。”
小馬氏怔了半晌,終於,緩緩點了點頭。
周立春回府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深夜,臉色頗不好看,而等他看到紅燭下愛妻正捧著紙箋來讀,湊過去一看,立時滿臉苦笑。
從昨天傍晚起,一天一夜,各路旅帥都率領士卒滿城收繳這紙片,可又哪裡來得及,現在城中流言四起,攝政王乃是真龍降世,有黑鯉魚前鋒助陣,三日破天京易如反掌,各個說得煞有其事神乎其神。
而平遠軍在南昌、在杭州等地如何秋毫不犯,如何善待百姓更是一傳十十傳百,傳遍了大街小巷。
雖然抓了許多傳流言之人,更砍了幾名據稱來自南昌來自杭州的現身說法者,但顯然,軍心民心浮動,已非人力所能迴天。
回到家,不想愛妻都在看這類傳單,又叫人怎心中不生蒼涼?
周立春嘆著氣,什麼也沒說,慢慢坐到了床上。
“周大哥,你怎麼了?”馬氏輕輕坐到了他身旁。
周立春搖搖頭,沒吱聲。
馬氏道:“啊,跟您說個事兒,我妹妹來了,這兩日住在咱家。”
“你妹妹?”周立春訝然的看著她,從來沒聽說愛妻有什麼妹妹。
馬氏道:“是呀,我們有兩年多沒見了,她是天王宮副看娘娘。”
周立春一呆,急聲道:“這怎麼可以?快快送她回宮。”
馬氏卻是嫣然一笑,說:“周大哥,她昨天就住在了咱家,現在送回宮,可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