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來因為天災人禍而逃難到山莊附近的。由於人數日益增加,當年老莊主便建了城牆,把他們保護了起來。還把山莊的後山開墾成耕地,統籌災民種地自足。這樣一來,既解決了很多人的溫飽問題,又使得眾人對山莊感恩戴德,全心為山莊做事。這便形成了“風衍山莊”與其他武林門派不同的江湖地位,就連當地的父母官也要敬讓三分。
眼看著年關將至,市集上熱鬧非凡。各家店鋪都準備了琳琅滿目的年貨,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慶的喜氣。伯賞律節無疑是這些人裡笑得最為開心的一個。從昨天起他就央求燕惜羽帶他上街,但是想看的東西實在是太多,所以今天他們幾乎又逛了一整個下午。
燕惜羽還真沒料到一個丁點兒大的孩子竟會有如此多的精力。他已經累得精疲力竭了,可是伯賞律節還是意猶未盡的樣子。也難怪,長這麼大,伯賞律節就從未出過內莊,更別提是上街市,所以兩個眼睛都有些不夠用了。
好容易把他哄回了“依霜閣”,燕惜羽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暢軒閣”。沒想到總要在晚飯時分才能看見人影的連庭秋竟然已經回來了。他一看見燕惜羽就迎上前去,笑著道:“看你這耷拉的雙肩,是不是又和律節玩了許久?你啊,都快把他寵壞了。”
這樣的抱怨燕惜羽已經聽過不下十次,每每自己覺得身子乏累的時候,連庭秋就會說同樣的話,然後命人給他準備好加入藥材的洗澡水,讓他能夠放鬆一下。不過今天的連庭秋並沒有這麼做,而是拖著燕惜羽在桌邊坐下,倒了杯熱茶,交到了他的手裡。
燕惜羽已經有些習慣連庭秋無時無刻的體貼照顧,所以便笑著接過了茶盞,道了聲謝後,仰頸而飲。等燕惜羽把茶盞放下,就發現身旁的連庭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道:“連總管,今日你回來得好早,是不是有什麼事?”
連庭秋看了看燕惜羽道:“嗯,確有些事。本來我看你太累,不打算告訴你的。但又怕你事後會埋怨我,既然你問了,我也不再瞞你。雋遙,他病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公子他得了什麼病?”燕惜羽“忽”地一聲站了起來,急急問道。
“惜羽,你別急,雋遙他只是感染了風寒,我已經給他開了藥方,煎了藥湯。應該沒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定能康復,你就放心吧。”
燕惜羽聽得連庭秋這麼說,還是不能完全安心,他連忙穿上了剛脫下不久的夾棉披風,匆匆趕往“澗水閣”。
入得“澗水閣”,正巧遇上四頃走在庭院裡,燕惜羽立刻叫住了他,詢問雋遙的狀況。
四頃很高興能再見到燕惜羽,自是說得清清楚楚:“自從燕大哥你走了之後,公子的飯量就小了不少,而且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穩,總是要等到子夜之後才會上床。而且還會起夜四五次,所以臉色一直不太好。昨天晚上公子開始發低燒,還不停咳嗽。剛才服下了連總管開的湯藥,現在正在屋裡歇著。”
燕惜羽安慰了四頃幾句,然後來到了雋遙的房門口。他平了會兒氣息,輕敲了幾下房門。得到雋遙的應答,燕惜羽這才推門而入。正半躺在軟塌上的雋遙抬頭看見進來的是燕惜羽時,竟是愣了一愣,手裡握著的書卷也差點掉落在地。
燕惜羽走到雋遙的身邊,深深施了一禮道:“惜羽見過公子。聽連總管說公子身子有恙,惜羽便過來看看。”
聽見燕惜羽說話,雋遙似乎才回過神來,他指了指旁邊的圓凳,輕輕說道:“嗯,也沒什麼大礙。你坐吧。”
燕惜羽聽他原本清亮的嗓子有些嘶啞,看來是病得不輕。自己這一個月來過得順風順水,不料原本該由自己來照料的人卻是病體違合,而且還清減了許多,這使得燕惜羽覺得有些愧對當初答應過樓金玉的那些話。
兩人靜靜地坐在房裡,雋遙目不轉睛地看著許久未見的燕惜羽,發現他竟是變了些許。先不說身上的衣物襯得他更像是個文人雅士。單從舒展的眉宇看來,燕惜羽這些日子應該過得很開心,這也讓雋遙放心不少。
“公子,今日惜羽出莊,在集市上看見一管翠竹洞簫,做工精細,音質清純。所以就買了下來,想要送給公子。”說著,燕惜羽便從披風的內兜裡拿出了那管竹簫,遞到了雋遙的面前,“當初多虧公子隱瞞玉簫一事,才讓惜羽逃過了玉孃的責罰,所以惜羽一直希望能夠回報公子的恩德。但是,以惜羽目前的財力,只能買的起這樣的竹簫,還望公子你能夠喜歡。”
雋遙慢慢伸出手來,接過了那管竹簫,從上到下緩緩撫摸,一抹如冰雪消融般的笑意就這麼暈開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