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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呢!看在你父親的分上,把它倒回瓶子裡,然後滾出去。在這個點兒你等著伺候誰啊?鬼嗎?”佩蒂的臉沉了下來;臉上厚厚的粉都要掉下來了。她把漏斗從吧檯下面拿出來,放到瓶口,然後把威士忌酒倒進去。雖然有漏斗,有些酒還是灑到了吧檯上;她肥碩的手(沒有戴戒指;戒指早已拿到對面的商號換食品了)顫抖著。“真對不起,小姐,我只是——”

“我才不介意你只是什麼呢,”克拉爾說,然後把充血的眼睛轉向了席伯,後者剛才一直坐在鋼琴凳上翻著老樂譜。現在他抬起頭,嘴巴張開,看著吧檯。“呆子,你看什麼看?”

“沒什麼,託林小姐。我——”

“那就看別處。把這隻豬也帶走。上她吧,為什麼不呢?這對她的面板有好處。可能對你自己的面板也有好處。”

“我——”

“滾出去!你聾了是吧?你們倆都給我滾出去!”

佩蒂和席伯都向廚房走去,而沒有去樓上,但這對克拉爾來說沒有任何區別。就算他們死了她都無所謂。去哪兒都行,只要他們別在她眼前晃悠就行。

她走到吧檯後面,四下張望了一下。有兩個人在遠端的角落裡玩牌。那個蠻橫的雷諾茲正邊喝啤酒邊看他們打牌。那邊還有另一個人,但他兀自盯著空氣,沉迷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人特別在意克拉爾·託林,但就算是他們在看她,那又怎樣?如果佩蒂已經知道了,那麼他們就都知道了。

她用手指蘸著吧檯上灑出來的威士忌,放到嘴裡吮了吮,然後又蘸了一遍,又吮了吮。她一把抓住瓶子,但還沒等她倒酒,一隻長著灰綠色眼睛的怪東西跳了出來,噝噝地叫著,一躍跳到了吧檯上。克拉爾尖叫著後退了一步,威士忌酒瓶也掉到了地上……可竟然奇蹟般地沒有碎。一時間她倒是覺得自己的腦袋要裂開了——腫脹悸動的大腦即將脹碎自己雞蛋殼般的腦殼。玩牌的人一掀桌子站了起來,弄出咣噹一聲響。雷諾茲拔出手槍。

“沒事,”她用一種連自己都無法辨認的顫抖聲音說,眼球和心臟都在狂跳。她現在才明白一個道理,人真的可以被嚇死的。“沒事,先生們,一切太平。”

這隻六腿怪物張大嘴巴站在吧檯上,露出了針一般的尖牙,又發出噝噝的叫聲。

克拉爾彎下腰去(當她的頭低到腰部以下時,她再次確信自己的腦袋就要爆炸了),撿起瓶子,瓶裡的酒還有四分之一,她直接對著瓶嘴喝了起來,也顧不得誰會看見她喝酒或是他們心裡想什麼。

就好像聽見了她的想法似的,姆斯提再次發出了噝噝的聲音。這天下午,它脖子裡套了個紅項圈——這項圈在它身上看上去非但不漂亮,反而有些陰森可怖。項圈下面掖著一張白紙條。

“你要我打死它麼?”一個拖長了的聲音說。“要是你想,我就把它打死。一槍就行,除了爪子以外什麼都不會剩下。”說話人是喬納斯,他正站在蝙蝠門裡,儘管他的氣色看上去並不比克拉爾好多少,但克拉爾毫不懷疑他是可以說到做到的。

“還是算了。要是你打死那個狗孃養的寵物,她會把我們都變成蝗蟲,或者別的蟲子的。”

“哪個狗孃養的?”喬納斯邊問邊進了屋子。

“蕤·杜巴提沃。人們叫她庫斯的蕤。”

“哦!原來你說的狗孃養的就是那個女巫。”

“她兩種身份兼而有之。”

喬納斯摸了一下貓背,它還算很溫順,甚至還主動躬起了背,但他也只是簡單摸了一下。貓的皮毛摸上去有種潮潮的噁心感覺。

“你願意一起喝這瓶酒麼?”他對著瓶子點點頭,問道。“雖然現在還早,但我的腿疼得像原罪一樣。”

“你的腿,我的頭,遲早的事情。我請你喝。”

喬納斯揚起了白眉毛。

“那就謝謝你,我不客氣了。”

她向姆斯提伸出手去。它又噝噝地叫著,但還是乖乖地讓她把項圈下的紙條抽了出來。她開啟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

我口渴,讓那男孩過來

“可以讓我看看嗎?”喬納斯問。第一杯酒下肚後,肚子感到暖和了,世界在他眼裡也可愛了一點。

“有什麼不可以?”她把紙條遞給他。喬納斯看了看,然後又遞了回去。

他幾乎已經把蕤忘了,而那是不應該的。但要記得那麼多東西實在太不容易了不是麼?最近喬納斯覺得自己不太像是個被僱傭的槍手,而更像是個要在國宴上同時端出九道菜的廚師。幸運的是,這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