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他便無法忍受,事後勢必瞞著蕭玉翎,殺掉那人出氣。此時見狀,初時尚且自恃身份,竭力隱忍,漸自忍無可忍,驀地打斷二人,喝命梁文靖拾柴燒火。
梁文靖哪敢違抗,乖乖去辦,蕭玉翎聽到緊要處,心癢難禁,便跟在他身邊幫他拾柴,邊拾邊讓他講述,二人走動之時,接踵摩肩,乃至於耳鬢廝摩,絕似小情侶模樣。蕭冷氣得雙眼迸血,海若刀已然出鞘,本想將梁文靖一刀劈了,又終覺不妥,收刀尋思:“早知如此,便不該留著他,放走了事。”要知他為蒙古金帳第一勇士,力壓群雄,威震大漠,刀下不知刃了多少厲害角色,此時對著一個小白臉,卻端端束手無策,這份難受,幾欲令之發狂。
好容易熬過一夜,次日走了不到三里路,蕭玉翎便叫腿軟,駐足歇息,又喚梁文靖說書。蕭冷氣急敗壞,坐得遠遠,打坐煉氣,不料忽來一聲嬌呼,幾乎讓他岔了內息,凝神良久,總算緩過氣來,忽聽梁文靖口沫飛濺,正說到關雲長於百萬軍中誅殺顏良文丑,蕭冷聽得惱怒,厲聲道:“豈有此理,就算我師父出手,也未必能殺透百萬大軍,直取主帥首級,但不知那關雲長使的什麼刀法?”
梁文靖本是信口胡吹,聞言心慌,胡謅道:“他用的是青龍晏月刀,使的卻是青龍刀法。”蕭冷沉吟半晌,道:“青龍刀法,卻沒聽過。不知這路刀法可有傳人,我倒想會他一會。”
梁文靖硬著頭皮,道:“傳人自然是有的,卻不知流落何方了。”蕭冷驀地抬眼,森然道:“不知流落何方?只怕是你瞎編的吧?”梁文靖本就心虛,被他拆穿,幾乎便想承認,不料一轉眼,卻見蕭玉翎雙頰豔如菡萏,眸子亮若星子,期待之色,溢於言表。
梁文靖和她四目相對,不知怎的,便覺心血上湧,驀地大聲道:“誰瞎編了,確有這路刀法的。”
蕭冷打量他一眼,起身道:“如此說來,你在武功之上,頗有幾分見識了。當日你避過我一刀,武功不壞,蕭某不才,再想請教幾招。”
梁文靖嚇得面無人色。蕭玉翎卻笑嘻嘻地道:“真要打麼?”蕭冷兩眼一翻,傲然道:“不打也成,只需他對我磕上三個響頭,叫我三聲好爺爺。”梁文靖心道:“這個容易,我叫你便是。”起身便欲跪拜,忽聽蕭玉翎怒哼一聲,回頭望去,卻見她粉面含嗔,星眸蘊怒,不覺心中忐忑,復又坐下。
卻聽蕭玉翎道:“要打也成,但師兄你是蒙古第一勇士,他卻只會一點粗淺把式,怎麼擋得住你的‘海若刀’呢?”
蕭冷道:“這好辦,我不用刀。”蕭玉翎道:“你雖不用刀,但你一雙手幻如天魔,比用刀還要厲害。”蕭冷道:“那我也不用手。”蕭玉翎道:“你不用手,必定用腿了,大師兄的腿功我一向佩服,合抱粗的大樹一掃便折,厲害呀厲害。”梁文靖聽得這話,驚得三魂去了兩魂,面色慘白如死。
蕭冷麵露不耐之色,喝道:“少說閒話,無論手足,均是不用。”蕭玉翎拍手笑道:“這還差不多。”又將梁文靖拉到一邊,輕聲道:“呆子,你不用怕,只需用臭窮酸教的步法,跟他兜圈子。”梁文靖雖然心虛,但佳人叮囑,萬無推拒之理,回頭一瞧蕭冷,心想:“若不用手足,頂多是個不勝不敗之局。”心神一定,點頭稱是。
蕭冷見二人交頭耳語,心中妒意更濃。蕭玉翎叮囑已畢,仍覺放心不下,又笑道:“師兄,你雖說了不用手腳,動起手來怕又忘了。我既是裁判,決不能偏心,須得將你的雙手雙腳捆起來才好。”蕭冷冷哼道:“隨便你。”
好事近(3)
蕭玉翎笑嘻嘻從行李中取出一條綢帶,扯成兩段,一段縛住蕭冷雙手,一段縛住他的雙腳。蕭冷見她如此維護梁文靖,倍覺惱怒。喝道:“好了麼?”蕭玉翎笑道:“好啦好啦,可以動手啦。”
梁文靖忙擺一個架勢,心中畫出一個九宮圖來,忽見蕭冷身子軟如蚯蚓,弓背彎腰,雙膝忽曲忽直,忽如離弦之箭,合身撞將過來。梁文靖始了未及,忙自“九四”位移至“七五”位,尚未站定,眼前黑影驟閃,一股巨力直撞過來,他手不及抬,足不及動,便被撞得飛將出去。
半空之中,梁文靖雙腳亂蹬,心中擬出一個九宮圖,凌空一折,自“七五”位轉到“六二”位;落地之時,又自“六二”位轉到“五一”位,“五一”是九宮圖的樞紐,梁文靖連變兩個方位,將那撞擊之勢卸去大半,只可惜那力道來得太猛,難以去盡,梁文靖只覺喉頭微甜,大有腥鹹之氣。忽聽蕭冷一聲斷喝:“好。”梁文靖眼前一花,黑影又至,他慌亂間不及躲閃,使出那招“人心惶惶”,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