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輩

一

常聽父親說我的爺爺那一輩很有錢，在我的家鄉是很有名的富農，爺爺是做布匹生意的，在解放前，當時衣服都是用布匹裁成的，幾乎家家戶戶都需要買布，而且都是到我爺爺這裡來買的，在當時家鄉也沒有幾個做布匹生意的，而且我爺爺很善良，待人很熱情，很有人緣，所以自然生意紅紅火火。有錢的人自然少不了三房四妾啦，所以我爺爺也娶了幾個老婆，但不知什麼原因一直沒有生育，在當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思想很嚴重，眼看都30出頭了，還沒有一兒半女的，我爺爺都快急出病來了，所以經常燒香拜佛，廣行善事，最後用半生的積蓄為家鄉修了一條几公里的馬路，這條馬路造福了廣大的父老鄉親，也許真的是爺爺的善事感動了佛主，佛主顯靈了，沒過兩年，我父親便來到了這個世界上，也許父親真是佛主送給我爺爺的禮物吧，以告訴世人好人有好報啊。我想爺爺的那條馬路換來了父親，當然最終也換來了我，沒有我父親哪來的我，所以值得了！可是我父親8歲的時候，我叔叔才3個月大，我親愛的爺爺就離開人世了，還來不及見孫子一面就走了，聽父親說是夢魘導致呼吸困難而窒息的，爺爺走的時候才41歲啊，我可鄰的爺爺！爺爺去世後不久我的奶奶也改嫁了，嫁到隔壁鄉鎮，也生了三女兩兒，當然也是我的姑姑和叔叔啦，不過後來都不怎麼親，只有逢年過節才會互相走動走動。聽說我奶奶年輕的時候頗有幾分姿色，日本鬼子進村時看到我奶奶還說了句“花姑娘的密西密西”，但我寧願相信這是假的，因為日本鬼子碰到花姑娘還能幹出什麼好事來嗎？奶奶很勤勞，每天起早膛黑的勞作，撫養了五個子女長大成人已經很不容易了，只是我父親和叔叔這邊沒有怎麼照應，這也有她的難處，我父親和叔叔也能夠理解，長大了也很孝順奶奶，我想奶奶有這樣的兒子已算很有福氣了。我奶奶身體很好，可是到晚年時患了糖尿病，在我讀大二時突然接到家裡的電話告訴我奶奶走了，我準備立即趕回家送送奶奶，可是家裡為不影響我的學習，等告訴我時奶奶已經入土幾天了，奶奶走的時候79歲，也算高齡啦！爺爺走了，奶奶也改嫁了，留給我父親和叔叔的是四合院裡的16套房子，可想而知，我爺爺當時是多麼的有錢，可是房子的所有權終究不是我父親兄弟倆的，因為剛好碰上全國大解放，所有地主富農的財產都被沒收，所以爺爺留下的16套房子也改做人民醫院了，這也算是我爺爺死後留給共和國的一筆財產吧。就這樣，我父親和叔叔已經一窮二白，由我奶奶的大姐姐撫養，日子艱難可想而知，我的大奶奶對我父親和我叔叔比自己親兒子還親，寧願自己苦著，餓著，也不能讓我父親和叔叔受苦，受餓，終於積勞成疾，也早早的告別人寰，留下孤苦伶仃的父親和叔叔，真是一位善良的女人！

我的爺爺，奶奶，還有大奶奶都是善良而苦命的人啊！

第二章　家鄉

二

我的家鄉邊上有一條江，因為江的兩邊長著一種草，叫做蓼草，這種草不常見，也許只有這條江兩邊的肥沃土壤才能滋生這種草，所以人們把這條江稱作“蓼江”。解放前，這條江很寬，聽說還能通船，是通往外界的主要途徑，我爺爺當年就是坐船透過這條江到很遠的地方進貨的，所以是這條江養育了我的祖祖輩輩的，也是因為這條江造成家鄉曾經的繁榮，在當時還有“小南京”的美稱。解放後，在江的上游修了一個水庫，從此水流變小了，河道也變窄了，自然這條江也失去了交通要道的功能，除了婦女在江邊洗衣服，小孩老人在江裡游泳，春耕時用江水進行灌溉好象再沒有其他用途了。再後來在江上游開發了一些煤礦，流下來的江水黑糊糊的，連洗衣游泳的功能也被剝奪了，可鄰的江流再也沒有往日美麗的景象了，生態的破壞留給人們的只有感嘆和惋惜了！

後來家鄉通往外界又修了一條馬路，坑坑窪窪的，下雨時的泥巴還經常造成堵車，自然外面的人不願進來，裡面的人也不想出去，出去的人也巴不得再也不進來了。偏僻，交通不便，和資源的缺乏使家鄉的經濟自然趕不上其他鄉鎮了，原來“小南京”的美稱也只能成為歷史了。直到讀大學後，有一次我回家，快到家鄉時，坐在車上，感覺很平穩舒適，沒有原來那種顛簸搖擺的痛苦了，頭伸出車窗一看，原來車子底下是平整的水泥馬路了，啊，家鄉終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我的老家是在一條街道的中央，街道兩邊都是兩層高的破舊瓦房，路面是一塊一塊石板鋪成的，街道是東西方向的，東邊盡頭斜著一條河流，就是家鄉的母親河“蓼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