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家本是中原人,會做這種東西,也不稀奇……”
這似回憶、似憑弔的惆悵語氣令酈闊哲微微動容,他飛快地看了百里玄月一眼,垂下眸子恭敬地道:“王若沒別的吩咐,屬下這就告退,趕回礡山去了。阿若他們已經回到山上候著了。”
百里玄月回過神,點頭說了聲:“去吧。”
酈闊哲行禮才要退下,便聽百里玄月喊了聲:“等等!”
酈闊哲折回身立住,聽百里玄月嘆息般說道:“往後,每次她送了來,你都拿給孤。”
“是。屬下記得了。”
看著酈闊哲退出去,殿門復又關上,百里玄月這才重又低下頭去,用手掌細細摩挲著那些帕子跟荷包,一個一個仔細地瞧著——既然看不到人,能瞧瞧自她手中做出來的東西,也權作寄託了思念之意吧。
五福臘梅、喜鵲登枝、錦鯉戲蓮、彩蝶穿花……
這麼多繡物裡,竟沒有一樣是鴛鴦之類寓意成雙的圖案。
百里玄月覺得自己心上實實在在地痛了一下。
他雖是粗獷男兒,卻也知道,年輕姑娘們沒有不愛這些憧憬情愛的吉祥花樣兒的。她們樂意買,也樂意自己動手做,因為每個女子心裡都藏著一個甜美的願望,想要用它們來寄託。
山茶,難道,她就沒有嗎?
或者,她也曾經有過,只是已經被他毀掉了……
百里玄月的手攥緊了一枚錦鯉戲蓮的荷包。那上面,鯉魚不成雙,蓮花未並蒂,兩下里形影相弔。
本是個活潑喜慶的圖案,此刻看在他眼裡,卻盡是孤單,彷彿那魚兒與蓮花都帶著說不盡的委屈跟可憐。
山茶,若你是這支蓮,那我,願做這蓮下的魚兒,只遊在你身畔。或許這魚兒太遲才懂得蓮花的潔美,可它願一生一世都不離不棄地守護。
礡山。
離塗家茅屋不算太遠處一個頗隱蔽的山洞裡。受命暗中守衛垂光夫人的西夜暗衛們剛換過了一班,他們的頭領酈闊哲也剛從王廷趕回來。
醒著的幾名暗衛殷勤地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