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被紗帳的紅木大床,擺著紙墨筆硯的長案,放著茶水糕點的圓桌,鋪著厚實獸皮的軟椅,儼然像是一間簡易的臥房。帳篷的四周擺了數十個取暖的火盆,使得帳內熱氣環繞,遠遠不似外面那般寒冷。
謙小王爺穿著錦袍,披著裘衣,百無聊賴的把玩著一綠色物體,倚坐在鋪著白熊皮毛的軟椅上,似乎剛睡醒不久,墨髮隨意披散,眼中透露著睡眠不足的疲憊,臉色染了病態的蒼白,秀美鼻鋒下的唇畔卻紅得異常,時不時輕輕的咳嗽兩聲,濃密纖長的睫毛隨之顫動。
葉禾隨著那名長相甜美的女子走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第一次看到長得這樣好看的少年,恍惚中還以為自己瞧見了神仙,白衣白裘,眉目似畫,眸如點墨,唇若塗胭,儼然不似凡間人。
見葉禾愣愣的看著自己,眼中毫不掩飾驚豔之色,少年微微一笑,竟笑出了幾分邪魅妖嬈,璀璨得讓人恨不得留住這一瞬,將這個笑容變成永恆。
祁陌懶散的打量著葉禾,饒有興趣的開口:“看你的樣子不像練過武,竟能以一己之力,殺了在戰場上以一抵百的劉副將,更喬裝扮成我軍士兵藏在軍營。若不是本王知道那柴帳中燒死的不是你,立即命人守在軍營關口攔截,恐怕你現在早已經逃離到百里之外了。”
“沒想到,曲丞相還有這樣一個女兒。”感嘆般的說著,少年垂眸看著手上的淡綠色物體,意味不明的淡淡道:“曲蜜兒,你可是讓本王刮目相看啊。”
隨著少年的目光看去,葉禾心下一驚,剛才只顧著看他的相貌,現在才發現,這小王爺手中把玩著的,赫然是一條青色小蛇,那蛇的頭部呈三角形,分明是有毒的。
葉禾見他以毒蛇為寵物,聽著他句句含著壓迫的話,意識到這少年不像外表那樣無害,收斂了心神,鎮定的說道:“王爺,曲蜜兒不過一介女子,何必非要斷了我的生路。”
“呵……”少年輕笑一聲,緩聲說道:“本王既然滅你曲家滿門,斬草便必要除根。當日唯獨留了你母女性命充做軍妓,只當一介女流對本王並無威脅,卻沒想到你曲蜜兒如此不簡單,怎可讓你逃走留下禍根,日後找本王尋仇?”
葉禾聽了他的話皺起眉頭,在腦海中理清了頭緒,語氣肯定的說道:“你能立即便知道那燒死的人不是我,這麼說來,昨夜那幾名欺辱曲夫人計程車兵,是你安排的?”
那些士兵冒著軍法處置的危險,肆無忌憚的對曲夫人施暴,甚至折辱得她氣絕身亡也不害怕,若沒有人撐腰,怎敢?那柴帳已經燒成灰燼,只能隱約看得出裡面的兩具屍首。這小王爺能在當晚便知道不是她,最大的可能就是當夜那幾名士兵他派去的,沒準那幾名士兵在逞了□離去後,便徑直到他那覆命去了,因此,他自然也知道那叫老祿的禽獸留在柴營,並且之後失去了蹤影,有了這些線索,稍稍推斷就能猜出她換了老祿的兵服藏身在軍營。
如此說來,要為曲夫人報仇,要殺的不止那幾名士兵,眼前的少年更是她的頭號仇人!
祁陌輕輕咳了兩聲,抬眼看著葉禾稱讚:“果然是個聰慧的丫頭。”說著挑眉問道:“不過,你為何稱你母親為曲夫人?”
“曲蜜兒已經死了,我姓葉名禾,無父無母!”葉禾沉聲說道,語氣十分平和,這本來也是實話。
少年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葉禾的回答,隨口說道:“很好,從此之後這世上只有葉禾,再無曲蜜兒。今日起,你便換個身份,做本王的貼身婢女吧。”
葉禾頓時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既然滅了曲家滿門,又讓曲夫人受盡侮辱而死,將原本是曲蜜兒的她留在身邊做貼身婢女,就不怕哪天被她一刀宰了?
少年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隨手扔來一顆藥丸,葉禾穩穩接住,便見他掰開了手中青蛇的下顎,露出光禿禿的牙齦,淡淡說道:“本王喜歡把致命的毒蛇養在身邊,但須得拔去蛇牙,慢慢馴化。你看,現在這條劇毒的白唇竹葉青多乖順?可要知道,若沒有本王,它也是生存不了的。”
葉禾聽著這充滿暗示的話,心裡直罵變態!卻也只能乖乖把手中的藥丸吞下,本還想含一含看能不能找機會吐出來,然而那藥丸入口即化,一下子便沒了影兒。
見主子就這麼收了一名貼身婢女,那名長相甜美的女子許是感到了威脅,踱步上前,走到祁陌身邊,低眉順眼的柔聲說道:“王爺,您這次出行可是隻帶了甜兒一名婢女,若再多出一名,豈不是惹人懷疑?”
祁陌抬了抬眼,唇角勾起一抹笑,點頭道:“還是甜兒貼心,一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