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想想,最近這幾日內,你是不是滴酒未沾?三日無酒下肚,你的眼睛自然而然就恢復了。”
百里萬通冷汗瞬時冒了一身,罵道:“孃的,想不到我百里某精明一世,竟險些被這天殺的算計了!”
“這可是一輩子吃喝不愁的大好事,你非但不感激,怎麼還罵上了?”李清幽笑道。
“李少俠,這你就不懂我百里萬通了——人生在世,無非活一個自由自在,若是不能自由自在的,就是讓我當皇帝,又有什麼意思?”百里萬通道。
李清幽沒有接百里萬通的話。
他趁百里萬通一個不注意瞬間起身,一手砍在其脖頸處,百里萬通登時眼前一黑,昏過去摔倒在地。
他將身子撐起來,闔眸凝神打坐,真氣遊走,遍湧全身。
李清幽起身出門,白渡川已在門外等候。
白渡川悄無聲息地從房頂躍下,猶如只新燕落在門前。
“請回吧,我問過百里萬通了,他不肯為流金樓賣命。”李清幽朗聲道。
白渡川笑了兩聲,便緩緩地將手搭在白劍的劍柄,隨時準備著拔劍。
“哈哈哈……不過也是,流金樓從來沒什麼自由,給了你的,你便要受著,不給你的,這輩子也別想得到。”李清幽放聲大笑,“你們怎會給他選擇的自由呢,對吧?”
“李少俠,世上哪有白白受人恩惠的好事呢?你不正是這樣想的嗎?我只不過是和你想得一樣罷了。”白渡川笑道,“流金樓的確可以滿足你的要求,只不過在那之後,你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樣才公平。”
“只是,我還有一事不明。”李清幽收斂了笑意,“在流金樓中,你明明有機會把我放走、留下百里萬通,為何要多此一舉?”
“很簡單,”白渡川一臉輕鬆地說道,“我們流金樓不會做這麼不光彩的事,流金樓的規矩就是這樣。”
“你們都用上這種下作的手段了,還講規矩?”李清幽嗤之以鼻。
“當然,若是沒有規矩,那我流金樓何德何能,在這藏龍臥虎的江湖中聲名遠播呢?”白渡川笑道。
白渡川說罷,縱身一躍,以一種奇異的姿勢飛入長天,朝遠處行去。
李清幽心中念動寒江落玉訣,輕功疾起,緊隨其後。
二人逐漸遠離金陵城,須臾而至山中。
——
一處不知名的山,籠罩著重重霧氣。
“你的劍……”早在百里萬通家門前時,李清幽便注意到了白渡川腰間那柄純白的劍。
他起先以為那是白渡川自己的劍,畢竟他與白忘塵是兄弟,佩劍有所相似也正常,可是仔細看去,白渡川腰間那柄劍,跟《江湖風雲冊》中所描述、繪製的無塵幾乎分毫不差。
江湖上流傳著一句話叫作“同門不留手,兄弟不共劍”,意思是說同門之間,無論是在門中還是在外,切磋較量,必須全力以赴,不可因顧及往日情誼而留手;再親密的人,哪怕是親兄弟,也不能相互交換、共用、借取武器,因混跡江湖者,大多人自身武功招數與兵器高度繫結,某種程度上,兵器是身份的證明,若有遺失,恐惹禍上身。
“名劍無塵而已,不足為奇。”白渡川聞李清幽所言,竟大方承認。
白渡川的親兄弟白忘塵已經辭世,白忘塵沒有徒弟繼承其衣缽,按禮數,無塵劍應當與之陪葬,或託付與人收藏乃至摧毀,防止再流落江湖,為別有心之人所用,引起動亂。退一步說,白渡川武功不俗,並非一朝一夕可以練成,他手下流金樓如此富麗堂皇,倒也不像缺錢的樣子,這麼多年過去都還沒有自己的佩劍,對他而言實在說不過去。
思來想去,白渡川也沒有理由用白忘塵的佩劍。當然,他用白忘塵的劍,也並不能苛責些什麼,只是李清幽頗感奇怪——無塵雖為名劍,但並沒有用什麼特殊的材料打造,論做工也並不比尋常的劍強多少,完全是白忘塵自身武功高強,無塵才得以入名劍之列,若是求勝,白渡川用他自己的佩劍應該更為趁手,何必求諸於無塵呢?難道他看不起我李清幽,認為用別人的武器,也能夠輕易取勝?
“怎麼?李少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白渡川見他欲言又止,便問道。
“你是在看不起我嗎?”李清幽面無表情地發問。
“怎麼會呢,李少俠。”白渡川仍舊笑著,“我對你可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要不然,也不會用上這無塵。”
白渡川說罷,按劍不動。顯然他已厭煩了言語,欲使手中名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