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快馬奔出三江會所,穿過牌樓,噠噠的向南城跑。
夜色還不是很晚,街上能遇見馬車,跟著隨護,咕嚕嚕的向西城去。還有許多公子哥,看穿著都不是一般人家,騎著駿馬風馳天馳,肆無忌憚。
即便是白天的南城,街上也不見這麼多行人的。
他終於明白,所謂貧賤的西城,也是這帝都的娛樂所在。這就是階級,不但要壓榨你,還要玩弄你。
“驕哥。”三貓喊他:“風靈衛放了殺門千,你就不怕被咔嚓了。論功夫他不如你,但殺人,那可是專業的。這不是擂臺比武,暗殺,毒殺,只要殺了行。”
這時候,又到了那條長街。白天的殺戮,血染十里,如今早被清洗乾淨,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一樣。遠處的望樓,四角掛著長串的燈籠,在夜風中不由自主的搖擺。
“是他?”徐驕突然喊了一句。
“什麼是他?”三貓問。
徐驕說:“明居正。”
“纏著笑笑那個公子哥?”三貓問:“他怎麼了?”
“僱殺門千的人,是明居正。”徐驕說:“我把他忘了。一直在想自己得罪了誰,可有些人,即便沒有得罪,他也想要你的命。”
“不會吧?”三貓說:“你可是笑笑的大哥,他巴結你都來不及。”
“他已經殺過我一次。”徐驕說:“在三江源,是下四門的懸賞。”
“下四門不入流,很少講什麼江湖道義。殺門千可不一樣,能請他出手的,絕不會是一般人。盜殺匪諜上四門,殺門第二。不是因為多可怕,是因為殺人有道,那人本就該死。若是個大好人,大善人,給再多銀子,殺門也不會接這個單。”
徐驕不爽道:“你的意思是我該死,我做了什麼虧心的事麼?”
“你和李師師那點勾當,還不虧心?”三貓說:“殺人父母,辱人妻女。驕哥,你這屬於辱人妻。王子淇是個男人,不是個綠王八。”
“操!”徐驕無話可說。但還是那句話,若是王子淇,魏無疾動手豈不是方便的多,連錢也省了。
三貓又說:“見了殺門千,問了不就知道。”
“怕是問不出來,所以莫雨才把殺門千放了,看能釣上魚,還是引出貓。”
三貓說:“放心吧,我有辦法。”
兩人說著,卻沒有發現臨街府邸的一棵大樹,枝杈斜長到街上來。殺門千隱身在茂盛的綠葉後。心想:這是在引我上鉤麼,還是說自恃先天境修為,不把我放在心上。可惜,我是個殺手,不是個俠客。
三貓和徐驕,兩匹馬噠噠的晃盪著,從街的這頭到街的那頭。東邊繞到西邊,南邊繞到北邊。殺門千都迷糊了,這擺明了是在釣魚,未免把人看到的愚蠢了些吧。
三貓早就煩了,屁股疼,大腿硬,就是看見吟翠躺在床上,現在也不想撲上去。
“驕哥,我們到底在幹什麼。人不累,馬也累了,你看看它呼哧呼哧的喘氣。”
“這叫兜風,你一點感性都沒有,怎麼騙姑娘。怎麼讓人跟你回家,怎麼把人推倒在床上。”徐驕說著,雙腿用力。
馬兒也早煩了,嘶鳴一聲,奮起四蹄,風馳電掣一般……
殺門千藏在樹上,看到徐驕和三貓兜了幾個圈,又朝自己藏身的地方衝過來。於是不敢大口喘氣,甚至也不敢盯著徐驕看。先天境修為,已經有了心感。不要說動殺機,有些高手,即便盯著看也會被感應到。
兩人奔到樹下,殺門千立刻屏住氣息,運轉心法閉合全身毛孔,以免被察覺。卻見徐驕也不知何三貓說了句什麼,忽地飛身而起。
兩匹快馬不停,三貓“呵哈”的吆喝著,飛一般的奔向長街盡頭。徐驕卻是筆直飛起,伸手搭在樹杈上,借力一蕩,整個人再度飛向高空,然後一個轉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殺門千看的清楚,因為方才徐驕做這一套動作,就在自己眼前。若非他用了殺門心法,將自身生機內斂,怕是早被察覺。不禁疑惑:他不是引我現身的,這人是要幹別的壞事。他搞這麼麻煩,很可能是為了避開望樓上的風靈衛。
是呀,兩個人,兩匹馬,在這地方轉了這麼久。徐驕突然消失,兩匹馬飛奔而去。這樣的夜,望樓到此處的距離,上面的風靈衛,怕是早就不怎麼在意了。畢竟夜色之中,馬上是否騎著人,其實也看不大清楚……
徐驕半空中一個飛鳥投林,也不知道落到哪個官人家裡。靠著方才繞了好幾圈的觀察,身子貼牆翻過去,又是一個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