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蒙呢的綠野、小樹幹和黃葉織成的網路。徘徊的拾柴者就象許多神秘的黑色幽靈。一個彎身拾枯枝女人的白帽,在一片深紅棕色的土地中,顯得特別突出。灌木叢上出現一個男子的黑色半面像,以晴空為背景,這人物的形象很大,富有詩意。
他一面描繪,一面自言道:“在畫面上還沒有出現秋日暮景的情調、某些神秘的東西和嚴肅的東西之前,我決不走開。”但光線在逐漸暗下去。他得趕快地畫。他以斷然的筆觸,不多幾筆就畫好了人物形象。這突然使他想起那小小的樹幹是多麼堅實地紮根在土裡。他試圖把樹幹畫進去,但背景粘搭搭,筆觸一下去就消失了。他加緊地試了又試,因為天色漸漸暗下來了。最後,他看到無能為力了,在土地的濃郁的棕色上,沒法再畫什麼了。他以一種盲目的直覺甩掉畫筆,把管內的顏料在油畫布上擠成樹根和樹幹,拾起另一支筆,用筆桿順著厚厚的顏色描摹。
“對,”他叫道,當薄暮終於籠罩樹林的時候,“現在它們直立在那兒,從泥土中長出來)深深紮根在地裡了。我已經講出了我要講的話啦!”
那天晚上,韋森布呂赫來訪。“跟我到皮爾克里去。那兒有活人畫和字謎。”
文森特並未忘記他的前一次來訪。“不,多謝,我不想離開我的妻子。”
韋森布呂赫朝克里斯廷走過去,吻她的手,問候她的健康,十分高興地逗玩孩子。他顯然把上次對他們講的話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讓我看看你的新速寫,文森特。”
文森特欣然同意。韋森布呂赫揀出一張星期一集市上人們在收攤的速寫;一張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