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點好不好?”耶律休哥的瞼色立刻變得鐵青,腳步停在了房間門口。“那個惡女人去洗澡了,要很久的,就是要在她不在的時候發發牢騷。”那個侍女刻薄地叫道,“大王弄了個死女人在房間裡,還有誰會進他的院子來,叫我們伺候一個死人,難道我們不是很倒黴嗎?”“不要說了,這話要是讓大王聽到,我們就死定了。”另外一個侍女膽子是比較小的,壓低了聲音勸道,“自從我們來伺候她,你沒有看見大王的變化嗎?”“大王是變了,每天抱著個死人睡在一起,他那些貌美如花的王妃個個獨守空房,為了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真是瘋了!”蕭衍端著一碗藥汁站在了耶律休哥的身後,他也聽到了侍女的話,臉色大變,大步走到了門口,一把推了進去。“蕭大夫。”兩個侍女驚慌失措地看著他,連忙低下了頭。蕭衍什麼也沒有說,走到她們的身邊,抬手就是一人一記響亮的耳光。“你……”那個說壞話的侍女一臉驚訝地看著他,還想要質問他為什麼要打人,她的目光落在門外,臉色霎時變得煞白,手裡的羽扇落在地上,雙腿一軟,身子瑟瑟發抖,伏在地上。“大王饒命!大王曉命!”那個膽小的侍女也伏倒在地,嘴裡驚恐地哀求著。耶律休哥黑色的靴子出現在她們的眼前,冷冽的聲音響起:“阿西,是你在說她死了嗎?”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床上。“奴牌不敢了,大王饒命!”先前那個嘴硬的侍女顫聲求饒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用力地磕頭求饒。“阿月,你起來吧。”耶律休哥冷笑了一聲,命令道,“以後你就留在這裡伺候王妃。”那個膽小的侍女慌忙磕頭,“謝大王恩典。”說著站了起來,暗暗籲口氣。“阿西,我不殺你,不需要那麼害怕。”耶律休哥彎身一手將說壞話的侍女阿西提了起來,臉色陰沉地對上了她慘白的臉冷冷地笑道:“只是我要告訴你,她沒有死,她還活著。”一把將阿西拖到了床邊,讓她好好看看她伺候的人,“她只是睡著而已,你給我看清楚。”狠狠將她的臉湊到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玲瓏面前。“啊!”阿西害怕地尖叫起來,眼睛一閉,害怕和死人接觸。“大王,饒過她吧。”蕭衍在一旁說話了,“王妃到時間服藥了。”“阿西,今天你對王妃的不敬,我不懲罰你,但是不代表我會放過你,我會記住你的話,等到王妃醒來的時候,我要你伏在她的腳下對她親口說聲‘我錯了’,現在,給我滾出這裡。”冰冷的語氣裡隱忍著怒氣,他坐到床邊,輕輕扶起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阿西渾身顫抖著,驚恐地伏在地上,在他說出滾字後,連滾帶爬地逃走了。她再也不願意呆在這個房間裡,這裡充滿了死人的氣息。而發瘋的大王還要她伺候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阿月,你去準備熱水.”蕭衍對阿月吩咐道,“給王妃準備乾淨的衣衫。”“奴脾遵命。”阿月行禮退下,心裡暗暗鬆口氣,還好沒有在背後說那個女人的壞話。要是說了,今天的下場和阿西就是一樣的了。蕭衍端著藥碗坐在床邊,看著大王懷裡的玲瓏,她的臉頰更加的尖瘦,瞼色幾乎是透明的,在大王的懷裡顯得更加的嬌小,他看見大王的神情裡充滿了期待,他的心一酸,大王對她還是充滿了信心,而她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半年前,當他接到弟弟蕭影的求救信件,急匆匆趕來幽州,看到的是玲瓏頭上纏著白布,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的情形,看到的是大王消瘦的身影,不離不棄地握著她的手,哀求著她快點醒來的情形。玲瓏頭部受到的那記重擊使她陷入了昏迷的狀態,經過弟弟的急救,她沒有死,她的身體還活著,意識卻陷入了昏睡,這樣的情形是他們蕭家兄弟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他和蕭影為了讓大王從悲傷裡走出來,騙了他,說玲瓏會醒來的,只是時間的問題。可是,半年過去了,她依舊毫無知覺地睡著,每夭被他灌著各種代替食物的藥汁,身體慢慢瘦了下來,他知道,她離死亡已經不遠了。耶律休哥拿過他手裡的藥碗,打斷了他的沉思,先自己喝了口藥,緩緩低下頭,溫柔地湊近玲瓏沒有暖意的嘴唇,口對著口把藥給她灌了下去,等到苦澀的藥汁慢慢地從她的咽喉滑落進她的胃裡,他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唇,微笑著看著她。這樣喂藥的情形蕭衍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只要大王回來,喂藥的任務就交給他了,悄悄地退出了房間,把門輕輕地關上。“玲瓏,你要快點醒來,要不然很吃虧的,你這樣天天讓我親吻著,要是你醒著,一定會反咬我一口的,我等待著那樣的日子來臨,我想你抱住我狠狠反擊我。”說著話,又喝了口藥,又是這樣嘴對著嘴給她餵了下去。一滴眼淚滑落他剛毅的臉頰,滴落在她的眼睛上,他的唇狠狠吮吸著她的,心裡的苦澀比嘴裡的藥汁苦上千萬倍,他會用他的今生來等待她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