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宮的王座大廳裡,黑格爾大帝的聲音如雷霆般憤怒地迴盪著。
“你敢對我說謊?!拉扎魯斯死了?!”
“還有四號塔的法師部隊也全軍覆沒了?!”
黑格爾的咆哮聲中帶著恐懼與不信。當聽聞宮廷衛士團與法師們的遭遇時,他已經身處皇宮的重重防護之下了。
但這個噩耗帶來的恐懼感,卻如同當年約克山脈的慘敗一樣,無孔不入地覆蓋了皇宮的每個角落。
黑格爾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在王座廳內瘋狂地尖叫了起來。
“胡說!胡說!你這個混賬!拉扎魯斯和安格瑪不可能就這麼戰死了!”
“衛士!把他抓起來,送上絞刑架!”
宮廷衛士們也都沉浸在失去領袖的哀傷中,遲遲不願回應皇帝的命令。
那名彙報戰況計程車兵同樣是宮廷衛士團的一員。面對皇帝的死刑判決,他毫無懼色——只是跪在原地,眼神空洞,獨自品嚐著心中的苦楚。
“你們還等什麼?快把他抓起來!”
皇帝再次重複命令,衛士們不得已開始行動。
面臨絞刑架的報信者沒有求懇,卻只是給黑格爾留下了幾句忠告:
“陛下,即便您現在殺了我,事實也不會改變。我親眼目睹了一切:那名惡魔如何屠殺我的同伴,甚至連指揮官也擋不住他的三拳兩腳。總之那不是人類能戰勝的東西。”
他又像預言家一般地補充道:
“這是末日的開始,城市很快就會淪為灰燼。陛下,您的傲慢將導致帝國的覆滅。您本該接受聯軍伸出的援手。如果聯軍還在,或許我們還能有生存的希望——”
“——夠了!”黑格爾憤怒地打斷了他。
“快走吧!”
衛士們適時地將他拖走。整個大廳之中,沒有人願意再聽他說下去。
王座大廳陷入了一片寂靜,“屠殺”、“覆滅”、“生存”這些詞彙如夢魘般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黑格爾想要說些什麼提振大家計程車氣,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開始意識到,若非副指揮官堅持將他帶離角鬥場,那麼皇宮上下現在應該已經開始為所謂偉大的“大地吞噬者”舉辦葬禮了。
“副指揮官,”黑格爾沉聲問道,“城防部隊現在怎樣了?”
副指揮官臉色沉重,緩緩回答道:
“截止目前,城防部隊已經損失了近四萬名士兵。剩下的六萬人並未趕往角鬥場救援,他們還在原崗位等待進一步的指令,陛下。”
四萬名士兵——這個數字足以威脅另一個國家的存亡,其規模甚至超過了兩個完整的帝國旅團。
帝都損失了近一半的防衛力量,這個事實令黑格爾幾乎崩潰。
至此此時,他方才真正感受到惡魔入侵帶來的威脅。這是他人生中頭一次感到如此無助,眼看自己引以為傲的帝國被人直擊核心,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怎怎麼可能?”黑格爾以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我們計程車兵不可能這麼脆弱!這根本說不通!”
“據報告,”副指揮官沉聲說道,“那些試圖靠近方尖碑計程車兵會在瞬間被吸乾生命力,變成一具乾屍。我相信這是惡魔法術的一種,也可稱為‘方尖碑的防護機制’。想要從近距離消滅它是不可能的,陛下。”
“那麼,你是在建議我們封鎖那片區域嗎?”宰相馬爾科姆突然開口了,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迫切。
“是的,”副指揮官堅定地回答道,“我已提前下達了命令,杜絕任何人靠近角鬥場周圍,馬爾科姆大人。”
馬爾科姆嘆了口氣,轉向黑格爾,語氣依舊沉重無比:
“陛下,看來報信之人說得沒錯。我們確實應該接受國家聯盟的提議。”
雖然宰相表面上看起來相當鎮定,但眾人都能聽得出他言語間的不滿。通常情況下,這樣的態度足以讓黑格爾暴跳如雷。但遇到此刻的情況,再結合宰相的身份,黑格爾也只能無奈地嘆息搖頭。
馬爾科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亦是皇帝的知己、朋友,甚至說是“導師”也不為過。在整個帝國,只有他可以公然批評黑格爾的政令。
“馬爾科姆,我”
“還不晚,陛下,”馬爾科姆緩緩說道,“您仍有機會挽回一切!”
“挽回?”
“沒錯,陛下。”
馬爾科姆輕輕扶了扶臉上的單片眼鏡,目光落在大廳中的某個人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