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風更覺不妙了,上前一步,“給我看看。”
“不要!”凌霄立刻抱緊了盒子。
剛才那句話嬴風只是普普通通地說出口,第二遍就帶上了強制,“給我看看。”
凌霄雖然不想,但雙手卻不受控制,在強制與掙扎中,極其緩慢地將手中的盒子遞出去,因為掙扎得太過用力,他的手都在不停地抖。
眼見盒子離嬴風越來越近,凌霄焦急地重複了一遍,音調抬高了很多,“不要!”
嬴風的手已經碰到了盒蓋,就在這時,聲音極低的一句話快速響起,“求求你,不要看。”
嬴風的動作停住了,再看面前的人,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表情,不是心有不甘,也不是乞求憐憫,而是毫無波瀾的平靜,雖然說的是一樣的話,卻跟幻境中那個流著淚求他不要過去的影子判若兩人。
他的眼神定定地落在左下方,裡面不包含任何一種情緒,卻又包含了無窮的情緒,嬴風彷彿看到一個被鋼筋水泥包裹的蛋殼,當鋼筋被折斷,水泥被剝離,最後剩下一層脆弱的蛋殼,輕輕一戳便會帶來絕望。
嬴風把手慢慢地收了回去,凌霄長吐一口氣,迅速把盒子緊緊地抱在懷裡,生怕他反悔。
面前的人突然動了一下,嚇了凌霄一跳,不過這回他卻是掏出了一張卡。
“這個給你。”
凌霄大概猜出這是什麼卡,三天的飢餓經歷讓他知道再有骨氣的人也要吃飯,想想馬上就要發生活費,也不算白花他的錢,空出一隻手接了,然後衝那邊的桌子一努嘴。
嬴風的卡就被凌霄丟在桌子上,趁對方轉身去取的功夫,凌霄以最快速度把盒子收了起來,等嬴風回過身來之後,他手裡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嬴風這回沒有再過問他把東西藏去了哪裡,兩個被迫休假的人留在宿舍裡相顧無言,氣氛糟糕得要命。
凌霄在百無聊賴中回想,其實十年來他跟嬴風兩個一直沒有過多的語言,偶爾有一兩次互動,也是他挑釁,嬴風無視這樣的模式。就算是屏宗走後兩個人的關係發生了短暫的緩和,也是以相約對練居多,真正意義上的交流,其實屈指可數。
他在心底為自己的未來做著規劃,只要能夠順利升學,跟嬴風讀不同的學校大概是不可能了,但是可以選擇不同的系,這樣見面的時間就會減少。畢業之後,就可以徹底分開,既然校長能夠一個人生存,他一定也可以。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走,隨著夜幕的降臨,凌霄心中漸漸湧起了不安,明明紊亂期已經過了,為何還是會有這種非正常的感覺出現?
嬴風一直在暗地觀察著他的反應,這還是他幾天來第一次把全部注意力都投放在對方身上。他始終以為,以凌霄堅強的個性,不屑於也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助,直到今天,他才算真正見識到了紊亂期的真面目。
被嬴風這樣注視著,若在白日肯定會引起凌霄的反抗,然而此時,他已經無力顧及旁人的目光,巨大的精神反噬令他強行鎖定的視線都開始失焦,無論嬴風做什麼,在他眼裡都是模糊一片。
在難以忍受的痛苦中,他終於捕捉到了一樣可以拯救他的東西,瑤臺給他的藥瓶就放在床頭,他掙扎著伸出手去,一抓,再抓,都抓了個空,直到第三次才命中目標,將它牢牢地握在手裡。
瑤臺的忠告已是過耳煙雲,凌霄艱難地擰開瓶蓋,也不管倒出了幾粒,灑出去幾粒,只是把還留在手裡的不顧一切地往嘴裡送。
一個強有力的力量扣住他的手腕,又愣是把手指一根根地掰開,強行奪走了他手心裡的藥,凌霄恨恨地抬起頭,盯住嬴風的眼睛裡充滿了怒火。
一隻手臂被送到了他嘴邊,凌霄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咬了上去。這一咬,不僅出於抵禦痛苦的本能,還包含了對嬴風濃濃的恨意,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嬴風始終都沒有皺一下眉。
凌霄越來越用力,直至牙齒深深地刻入嬴風的面板,鮮血透過創口流入他口腔,腥甜的氣息喚醒了他一部分理智。
漸漸恢復清明的凌霄終於發現了問題,明明連打他一拳都不可以,卻能夠下口咬得這麼重,可當他意識到這不對時,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寒冷被徹底驅散,恐懼也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燥熱席捲了他整個身體,如同燃燼過境,無從抵擋。
嬴風感到對方的咬勁松懈了下來,正自詫異,就被臉色通紅的凌霄揪住了衣領,毫無防備的他就這樣被拽了下來,兩個人幾乎鼻尖觸到了鼻尖。
“你……”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