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用詞“失憶。又如何記得微臣?”
“殿下身著白色雲錦皇袍,頭戴白玉冠,又年少英武絕色無儔,見到朕又不必行跪禮,難道還是別人不成?”
“原來如此,倒是微臣糊塗了,”
他臉上笑著,心中卻為她話中的銳意警醒。她絕不是夜氏女帝!那個夜月色,連跟她說話都會打顫。即使她忘記了那些秘密,也絕沒有看著他眼睛說話的膽子。那麼她是誰?一個替身?不!他馬上推翻這個假設。這皇宮內外無一處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管是誰都不可能瞞過他的耳目換一個替身進來。何況如果是替身的話,她也未免裝得太不像樣。
他眼中銳氣一閃而過,這女帝現在變得挺有意思。自他十七歲攝政至今,沒有一個人敢直視他的眼睛說話。這個夜月色現在居然不怕他?
無論如何,就當是一個新遊戲,打發一下無聊的日子,看她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雖是春深,天氣仍是寒涼。陛下席地而坐又雙足沾染湖水,必是那班奴才伺候不周。都斬了吧,微臣再為陛下挑一批貼心周到的。”
他語氣溫柔,無一絲怒意,彷彿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你吃飯了沒有。可四五十條人命就要斷送在他的這句話上。
蘇再晴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女太監,他們自知性命已然不保,身軀瑟瑟發抖,甚至有侍女小聲啜泣起來,卻無一人敢求饒,這攝政王的本事可見一斑。
“殿下莫不知是朕任性,又何必與他們為難?”她淡笑看他,這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麼?
“不能阻止陛下任性,便是未盡到本分。不能盡到本分的奴才留他又有何用?”
“留著讓朕看看殿下能容忍朕到何種地步,豈不更好?”
他一怔,看著她嘴角噙著一絲略帶諷意的笑轉身自顧自離去。宮曳廣袖,竟帶出一絲不屬於十三歲女子的淡然風情。這是什麼?挑戰嗎?
這一次,他真心的笑了。聰明的女孩,頗有他當年之風,看來這會是一個有趣的遊戲。
“還不去伺候?”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越想越覺得有趣,徑自輕聲笑了出來。
眾侍女太監戰戰兢兢的自地上爬了起來,暗自慶幸撿了一條命回來,顧不得想攝政王今日竟如此反常,急急追在女帝身後而去了。
一陣微風吹過,幾朵桃花飄搖落在他的衣襟上。他低下頭微笑著拈起一朵,然後——
碾碎!
第四章
滄海看著斜倚在龍床上發呆的女帝,心中狐疑越來越深。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絕對是他長久以來服侍的女帝夜月色。但是為什麼呢?她以前也常常暈倒的,為什麼這次醒來後女帝就像變成了一個他從來不認識的人呢?不僅不再記得關於這世界的任何事,連性格習慣也完全不同,還常常對著天空發呆,實在是太奇怪了。
滄海是女帝貼身的內侍太監,因本姓林,以前大家都喚他做小林子。做了女帝的內侍太監之後,旁人便喊一聲林公公。
就在昨晚,他和明紅女官伺候女帝更衣就寢時,女帝忽然開口問他:
“你叫什麼名字?在我身邊多久了?”
“回稟皇上,奴才小林子,伺候皇上七年了。”
“七年了啊!”蘇再晴看這著少年。想必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吧,如此清俊卻做了公公,真是可惜。
“多大了?”
“回稟皇上,奴才今年十七了。”
“你呢?”她轉頭看相侍女明紅。
“回稟皇上,奴婢明紅,今年十六,已伺候皇上五年了。”
“是嗎,都是身邊的老人兒了。”蘇再晴看著眼前的丫頭。這丫頭也是個清秀的美人,舉手投足沉穩有度,看得出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抬起頭來,透過裱著極薄的白棉紙,雕著龍騰祥雲紋的窗欞,隱約可見窗外一輪明月當空。她心下了然,這些服侍了這位女帝很久的宮人,只怕都是那位攝政王的耳目,沒一個是她的心腹……也是,她一個年紀尚幼又沒有實權的女帝,內無皇族長輩照應,外無朝中大臣支援,如此局面也是必然。
不過她蘇再晴是無所謂的。她的前世,只不過是一個終日躺在病床上等死的女孩,政治這種陰暗的東西離她太遠了,她也不覺得自己有本事能在政治鬥爭中勝過那位攝政王。他好像把這國家打理的還不錯,這個皇位他若想要,她很樂意雙手奉上。她的夢想是走遍名山大川,體味山水之樂,皇帝的身份於她而言之是累贅而已。
只是那攝政王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