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穿著護甲而沒有乘坐戰鬥囊的布歷泰衝在增援部隊的前頭,還有許多士兵也跟他一樣徒步前進,但大多數部乘坐著戰鬥囊。裝甲部隊主要由戰鬥型戰車組成,同時也配備一些重灌的指揮型戰車。在密集火力的轟擊下,因維德人的戰線崩潰了,越來越多的戰鬥囊趕到前線。令多爾扎難以理解的是,因維德人如何能夠僅靠一艘月球大小的蜂巢式飛船運送數以萬計的遠征軍——他們的震爆機甲多得像螞蟻一樣。毫無疑問,這座基地遲早將被蜂擁而至的敵人所吞噬。
然而敵人卻正在潰退,布歷泰則率兵反擊。儘管如此,一小群震暴機甲卻突然發起自殺性攻擊,它們就像一支支楔子,威脅著多爾扎和佐爾的安全。一發炮彈炸開了布歷泰身邊的戰鬥囊,衝擊波和榴彈碎片擊中了正在舉槍射擊的布歷泰,彈片正中他的右臉。
布歷泰倒下了,他的頭上還燃燒著火焰,然而天頂星軍隊的反擊卻並役有因此而中止——因維德人被趕出了圍牆的突破口。
多爾扎終於垂下了他的步槍。追擊後撒因維德軍隊的任務可以交給戰地指揮官。他還得忙著審閱新來的移民撰寫的報告,藉此研究這場料想不到的勝利以及其它細節。
多數因維德人試圖停戰或是登上宇宙戰艦撤離的努力終於失敗了——他們幾乎被全殲。此時,洛波特統治者也應該收到天頂星軍隊即將展開進攻的訊息。毫無疑問,報復性的襲擊很快就要展開。布歷泰正在接受治療,他沒有生命危臉,但臉上的那道疤痕將伴隨他的一生。
對多爾扎來說,這些都算不了什麼。他看著佐爾——他重傷的身體還在冒著煙。救護人員同在這位幾近不治的天才周圍,他們用盡了各種儀器和藥品來挽救他的生命。多爾扎多年的戰鬥經歷告訴他,佐爾巳經沒救了。
對此,佐爾和多爾扎一樣心知肚明。他的精神狀態有些異常,甚至感覺不到肉體上的疼痛,而周圍關於太空堡壘的對話卻聽得異常清楚。他笑了笑,雖然燒焦的臉部肌肉泛起一陣痛楚,但他欣慰地知道,那艘戰艦已經成功地逃離了。
他再次回想起當時下定決心遣送戰艦的情景。依靠威力無邊的史前文化,憑藉無可匹敵的才華,他曾發現一些不為人知的科學領域和無法預見的知識獲取途徑。
他望著漂浮在一望無際的太空中的那顆藍白色的美麗星球,默默地祝願那裡將會生機盎然。他意識到,它遲早會成為事件的癥結,甚至於星系之間劇烈衝突的焦點。
一道意識能量從行星表面撥地而起,像一根駭人的光柱——直徑達一百英里的光柱!它搖擺著,喧囂著,像一陣旋風,發散出一團團的亮光。它逐漸上升。須臾之間就完全進入了太空,
佐爾又一次感覺到自己在意識能量的威力面前顯得如此渺小。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光柱的頂端化作了一隻巨鳥,一隻充滿意識力量的鳳凰。鳳凰的翅膀不斷變幻、伸展,擴散得比整個行星還要寬,還要大。它的嗚叫聲充滿了莊重和悲傷,那聲音甚至讓佐爾忘卻了自己已瀕臨死亡。鳳凰展翅飛向另一個星球。佐爾為自己恐懼而又莊嚴的那一刻哭泣,兩滴眼淚從灼傷的臉上滑落下來。但他也被自己確定無疑的信念所鼓舞——太空堡壘一定會到達那顆藍白色的星球。
最終的廝殺聲從遠處傳來,天頂星人終於發現了因維德人的殘餘部隊,並把他們盡數消滅。
多爾扎站立在一旁看著佐爾被燒焦的身體。儘管醫護人員竭盡全力搶救,生命還是一絲一毫地從佐爾身上慢慢溜走。多爾扎甚至開始懷疑,佐爾的傷重不治是否是他本人故意造成的。
無論佐爾是怎麼謀劃的,現實都已經無可挽回了。那艘戰艦載著少數幾名對佐爾忠心耿耿的天頂星人開始躍遷,他們已經逃離了洛波特統治者的勢力範圍——起碼是目前的勢力範圍。
超空間躍遷之前從這座太空堡壘傳來的最後幾份通訊顯示,船上的叛國者曾遭到因維德人的攔截,這一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突圍過程中,他們都身負重傷。但這個訊息並沒有讓多爾扎感到好受一些。
“佐爾,你一死,這個任務也就完結了,可我卻得帶著失敗的恥辱回去。”多爾扎對他說。
“我已經破壞了洛波特統治者征服宇宙的計劃。”佐爾剋制住咳嗽勉力恢復呼吸。他臨終前的話有些斷斷續續。“但是,一個更宏偉、更美好的使命才剛剛開始,多爾扎……”
佐爾再度開始咳嗽,突然。他的動作停頓了。他的眼睛永遠地閉上了。
多爾扎站在一座螢幕前面——即使對於體型超過地球人幾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