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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乍一聽,這話倒和你頭次被王爺送來我身邊時說的一模一樣。”

“哎呀可不是,”阿秋面露追憶之色,“一晃居然十多年都過去了……”

“好啦,二位小姐,再說下去,我上朝可是要遲到了!”郭臨嬉笑一聲跳下床,拿起朝服抖開套上。

阿秋拉著雙寧,細聲示範著指點她幫助郭臨繫帶。

晨光漸明,屋外已有鳥雀振翅啼鳴。郭臨提了提前領,雙手一伸,推開了房門。望著往昔四年間日日看慣的庭院美景,她英眉微揚,抬著肩膀活動了胳膊,朗聲吩咐道:“阿秋,這屋後的窗下還躺著兩個不長眼的東西,你待會叫李延過來看看。若是還有氣,就交給白子毓,若是服毒了……”她回過頭,狡黠而笑,“那便在郊外找地兒埋了吧,也省的老白為難。”

“啊……?”阿秋瞪大了眼,愣仲半晌方才領悟,“哦哦,是刺客啊……”

“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有,”郭臨大步往外走去,凌風飄來的嗓音肆意張揚,“不過嘛,來多少殺多少,權當練手,也總有他人才用盡的時候。”

大門口不出所料地停著一輛馬車,郭臨拉起紅著眼行禮的李延,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把跳上馬車,掀開車簾坐了進去。

陳聿修眼皮未抬,只將小爐上溫好的茶水細細地倒入杯中,伸手遞來:“喝一口,先暖腹。”

郭臨就著他的手喝下熱茶,一口暖流漫開全身。車伕喝駕而起,車身幽幽晃動起來。她挽住他的胳膊,忽地一笑:“聿修,你我這樣,算不算是將相聯手,隻手遮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陳聿修搖頭淺笑:“你倒是把御史參的本都給想好了。”

“參本,呵呵……”郭臨握過他的手,袍袖之下,五指收緊,“想參,隨他們去,我如今還會怕麼?”

“阿臨,”陳聿修垂下眼,半晌出聲,“你準備好了麼?”

車簾顛簸著被風揚起,已能隱約望著前方硃紅的宮門。“說起來,人生二十來年,禍闖過不少,而做的最好的細數之下卻只有一樣……復仇。”她仰後靠在車壁上,眸光微闔,“可惜今時不同往日,敵人不是簡單的刀劍便能解決……縱然要為三千弟兄復仇,卻也不能貿然出手。不止是顧惜自己這條好不容易撿回的命,顧惜你們……更是不願大夥拼死護下的江山,就此亂在我手中。”

說話間,馬車已經停下了。駿馬磨蹄嘶鳴,車伕跳下馬車,搬來腳凳,見車內仍無動靜,卻也乖覺地沒有出聲。

“這也是最後的仁慈了。”她深吸一口氣,“聿修,前路荊棘……你可願陪我?”

陳聿修取過一旁疊好的披風,抖開披在她身上。他細細地理好衣襟,朝她溫柔一笑。

勤政殿上,皇帝負手緩行,一步一步地走上御座。

“臣等叩見陛下!”

大臣們舉臂在前,躬身俯下。然而片刻後,廷上卻是一道細弱的疾呼:“放肆……爾,爾等緣何不跪?”

眾人抬額望去,前方金鑾御座下,左右文武首列。兩道緋紫身影長身而立,挺直的背脊間,朝服紋飾顯耀奪目。鳳池蜿婀,麒麟威昂。徐公公身後的小太監方探指喝問,卻似後怕般地倒退一步,低下頭再也不敢抬起。

“末將的膝腳,從不跪愧對功臣的朝堂。神武軍三千血命不清,何言國安,何言民幸?”郭臨振臂高喝,一雙利眸緩緩抬起,含笑盯住御座。

大殿上一片詭異的死寂,文官不少探頭看了眼陳聿修的背影,四下對視,重有低下頭去。徐公公倉皇側顏,望見皇帝靠在御案上的手掌微微戰慄縮緊,旒玉輕晃。他忙轉過頭,衝堂中使了使眼色。

“那你是說,只要一日不能揪出所謂的內奸,你郭臨就一日不跪陛下?”劉老御史朗聲發問,大步走出列。

“呵呵,今日威盛天下的大齊,卻不敢揪出陷害功臣的內奸。傳出去豈不叫四方之人笑話?”郭臨負手回身,挑眉嗤道,“不知道的,還要以為這內奸,正是大齊處心積慮,包庇……”

“豎子放肆!朝堂之上,豈容你胡言嫁禍!”

“哦,末將還未說是誰在包庇,劉大人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幫人認罪了?”郭臨輕輕一笑,踱步走到劉老御史身旁,“陰山大雪,綿延萬里。十日追尋,不說凍傷難眠,不說飢寒交加。單單是白茫茫的雪,便能灼傷將士們的雙眼。便是神武軍未亡在青山,也為此一役交付了一生的傷殘。爾等日日在這金碧椒暖的大殿指點江山,論策是非,卻忘了這是將士們用性命鑄就的安榮。你有何臉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