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停下了咀嚼,鼓著腮幫子,睜著水汪汪的眼兒看著他。她差點忘記他的人設,是個會迷人心智的偏執狂,像虞美人花,嬌豔含劇毒。
藺蘭知放下筷子,挑起她的下巴。她這樣看著人,像只即將要送入虎口的羊羔。可憐得很,讓人更想狠狠的欺負了。
“縣主的護衛是蘇酥殺死的吧,屍體上還插著蘇酥的簪子。當時太過混亂,也就未來得及問。她一個弱智女流,手無縛雞之力,是如何將人殺死?”
“……”
藺蘭知曲起食指,接住要滾落至她鎖骨那晶瑩剔透的水珠子:“你們之間可是有什麼事,不好讓我知道?”
如意裝起害怕,百分之十的好感,多少也有一二分憐惜吧,她賭的便是這一二分的憐惜。
“我是心有餘悸,當時如繡要劃我的臉,引去了那兩個護衛的注意,若蘇酥不顧個人安危,忠心護我,情急中刺死了一個,我就再見不到夫君了。她也很害怕,若不是為了我她也不敢殺人,所以這條人命我也有份害死。”
沒了內力的蘇酥,跟尋常姑娘差不多,任誰能想到她曾經是個刺客,只要蘇酥嚴格的執行跟她的約定,藺蘭知這應該也能瞞過去。
藺蘭知低下頭,給如意灌輸他的處事手段:“是他們先害你,他們不死便是你死,所以夫人不必覺得愧疚,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縣主以後再傷害不到你了。”
如意剛還想著怎麼報仇,聽藺蘭知的話,嘉盛是出了什麼事麼。
“縣主怎麼了?”
藺蘭知自然不會把實話告訴她,朝廷的事她不需要接觸太深,才能活得長久:“怕是知道自己難逃罪責,大受刺激,神智不清楚了,也算是自食惡果。”
嘉盛仗著鎮南王這個強硬的靠山,作威作福,只要鎮南王沒倒,她都會有恃無恐,這樣的人就這麼輕易的神志不清了?該不會是藺蘭知做吧?
藺蘭知接著喂她,如意覺得自己像只嗷嗷待哺的雛鳥,張嘴就行了。可他就是有這樣的興趣癖好,只要不太超過的,她都儘量滿足。
一口又一口。
藺蘭知一直在喂她肉吃,他想將她養得再胖一些,視線掃過她的腰肢,再寬兩寸吧。至於……他眸子抬了抬,如意臉是燙的,不知是被這熱水蒸的,還是因為他的視線。
直至她吃完,藺蘭知將她從浴桶裡撈了出來,。
“上回柳梢說得擦乾身子再睡,我真是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藺蘭知笑道:“那很容易,一會兒我來換褥子,絕不會讓夫人無地自容。”
念著她今日受了驚,藺蘭知節制了。可如意睡不好,夢魘纏身,夢裡嘉盛面容扭曲的叫囂著要殺了她,如繡舉著簪子劃她的臉。
她被嚇醒,輾轉反側,即便淺眠的藺蘭知被她吵醒,哄著她,她也沒能再睡著,睜著眼睛到了天亮,藺蘭知去上朝,她也爬起來了。
今日玉夫人可是要來教騎射的。
蘇酥和柳梢來服侍她洗簌。
只要藺蘭知不在,蘇酥跟她說話語氣都很隨意:“昨日發生了那麼多事,你可以改日子的,玉夫人應該也不會說你什麼。”
如意往黑眼圈上多遮了些粉:“說好今日就今日,油皮都沒破一塊就要改日子,那就真的太嬌氣了。要不就不學,既是下定決心,就該排除萬難。”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百分之十的好感度讓她沒什麼安全感。靠山山倒,依牆牆塌,還是得想辦法提升防禦能力。
蘇酥:“就你這樣的根骨,何必自討苦吃。”
柳梢鼓勵道:“話不是這麼說的,我娘說不管做什麼,只要努力了就好了。”
如意捏捏柳梢的臉:“還是你會說話。”
如意用過早餐後,玉夫人就來了。
“若想有所成,得從孩童時就開始打基礎,我便是如此。可你已這個年歲了,十來年的差距以你的根骨,想朝夕能追上是不可能的,怕即便付出雙倍的努力,收穫也甚微。”
如意捂臉,早些時才被蘇酥說過一次,現在又被說第二次,還挺打擊的。但她知這是玉夫人最後給她的反悔的機會,畢竟學騎射,練武,這些要吃的苦頭男子都未必受得住。
這般說開了也好:“我有自知之明,其實讓玉夫人來教我是殺雞用牛刀了,根骨天生,我改變不了,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學。我只是求不用拖累別人,可以保護自己。”
“做了我的徒弟,即便日後不能除暴安良,但至少要約束好自己,不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