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安慰道:“這點小事算什麼麻煩。我在前廳打架,你在廚房打架,倒是很有默契。都動手了還喊什麼姐,喊孫子還差不多,打贏了麼?”
柳梢搖頭,憋著眼淚:“她們人多,奴婢不小心把廚房的水缸砸壞了,還損壞了不少蔬菜瓜果。怕是要連累娘被罰工錢了。”
如意能想象那場面了,一定很激烈:“會打架也算有進步了。”她起身,“不用跟著我,我去找韋氏。”
她去了韋氏的院子,蓮芯就正和其他丫鬟挨著拱門悠閒的在講她壞話。
“蓮芯姐,柳梢如今可是跟了藺夫人的,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藺夫人連二小姐都敢打,已經不是個好招惹的主了。我們今日打了柳梢,她會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
蓮芯戳著對方的額頭,罵她膽小:“我們是夫人的人,自然有夫人護著。她一個繼女再無法無天,難道還敢跟繼母動手不成。也不拿面鏡子照一照自己,穿上綾羅綢緞,真當是人上人了。”
蓮芯不齒道:“我跟你們說別看她在庵堂長大,行為舉止卻浪蕩得很,就像從青樓楚館裡出來的,煙視媚行。我好心指點她穿戴,她還不領情,非要選那些豔俗的衣服來穿,勾引藺大人,哪有點當家主母的樣。”
“我還是怕,蓮芯姐,你說要不要跟夫人說一聲。”
“夫人正為二小姐捱打的事生氣,你想去觸黴頭別拉上我。你怕什麼,這是夫人的院子,她袁如意難道還敢闖進來。”
說對了,如意拽住蓮芯的手往裡拖。
韋氏的臥房前守著兩個老媽子,如意不過舉起手嚇唬了她們一下,她們就退縮了不敢攔,畢竟剛剛可是在廳裡目睹瞭如意兇殘的一面。
如意把蓮芯拖到韋氏房裡,韋氏正在收私房錢,聽到開門聲,嚇得趕緊把錢箱藏起來,就藏在梳妝檯下木櫃子裡,被如意瞧見了。
蓮芯被門檻絆了一下,一個趔趄,摔到了韋氏跟前。
韋氏大聲呵斥:“剛才還沒鬧夠麼,你還有沒有規矩,我的房間你都敢亂闖。”
蓮芯跪著告狀:“夫人你要為奴婢做主,藺夫人先前因奴婢是您的人,就多番刁難,更是當眾掌摑奴婢。您才是這將軍府的女主人,奴婢不論有何過失,都該由您來處罰。如何也不該由藺夫人這出嫁的女兒指手畫腳,這不是損您的威嚴麼。”
韋氏怒形於色:“如意,你再跋扈是不是也該顧一顧藺大人,我再怎麼都是你名義上的母親,當今聖上最重孝道。不敬尊長,你也不怕有人參你夫婿治家不嚴。”
如意笑道:“若有人參奏,那必是你孃家的人唄。我丟人了,父親就丟人了,那你說父親會怎麼對付那些讓他丟了人的人?今日的事對外最好瞞得密不透風。我可是為你好,母親。”
如意指著蓮芯:“她在藺府就未對我恭敬過。剛才還在外頭說長道短,我已經放過她兩次了,還是死不悔改。我以後都不想再看到她,把她隨便送去哪個莊子吧。”
韋氏嘲諷:“你當這是藺府麼,還不到你在這裡發號施令。”
如意瞥了眼韋氏的梳妝櫃,韋氏立馬過來擋她的視線。
“聽說母親瞧上了柳梢,想讓她給你當耳目,你對我還真是執著啊,就是不肯井水不犯河水。”
韋氏瞪了蓮芯,怎麼辦事的,沒封好口麼,竟被如意知道了,柳梢這枚棋用不了了。韋氏顧慮著門外還站著下人,她這賢惠的名聲還得要,語氣軟了些。
“柳梢是將軍府的丫鬟,你隨隨便便問都不問一句就把她帶走了,我由著你。蓮芯是我身邊辦事最妥帖的丫鬟,我一番好意讓她去服侍你,你說不要就不要,一點面子都不給我,我也由著你。我過去是對不起你,如今有心彌補,你卻是聽風就是雨,總懷疑我別有居心。”
“剛才蓮芯說我像從青樓裡出來的,我若是,母親你不就成老鴇了麼,父親又是什麼?”
蓮芯跪著挪上前,拉住韋氏的裙角不承認:“藺夫人血口噴人,二姑爺頭一回在將軍府用膳,奴婢剛才是在叮囑其他人小心幹活,別失禮數。夫人若不信,可以讓她們進來回話。”
如意懶得跟蓮芯掰扯:“我記得我回門那日母親你說過,只要我想,可以讓我把廚娘帶走,我現在想了。你讓我把柳梢的母親帶回府,再把蓮芯打發去莊子。”她靠近韋氏小聲道,“或許我能找李大人為你堂兄說幾句。”
韋氏心動了:“你說真的?”
如意開出條件:“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就去請李大人公事公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