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時運力過猛,傷了元神,進而動了胎氣,待我以真氣助你調息恢息,也好穩定胎兒。”
哪想到他會如此熱心,姚蘭芝呆了一瞬,但因腹中疼痛,也顧不上別的,勉強道了聲“多謝”。
接著,二人席地而坐,韓若壁依法運功一周天,替她調息。
經過一柱香的功夫,姚蘭芝果然臉色轉紅,腹痛消除,好轉了大半。
之後,二人一併回堡壘去了。
堡壘內,黃芩仍舊坐在原先的那處角落裡,一動不動如泥塑木雕般,不曾挪動過一寸地方。乍看之下,此刻的他,似乎同韓若壁離開前沒甚兩樣,連臉上嚴肅的表情都不曾有絲毫變動。但細看之下,只見那雙清澈異常的眼睛與之前很是不同,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全神貫注地盯著堡壘的唯一出入口,生怕漏掉了什麼似的,幾乎一眨不眨。
過了很久,就在韓若壁跟在姚蘭芝身後,步入堡壘時,也就在黃芩瞧見韓若壁的身影安然顯現的一瞬間,而韓若壁還沒來得及瞧清楚黃芩時,那雙眼睛,刷的,閉上了。
想瞧見的已然瞧見,心便放下了,眼睛自然也可以閉上了。
牆邊,一直半躺著的姬連城,因為傷口沒再繼續流血,加上休息了很久,恢復了部分精氣,在韓、姚二人進來前便悠然轉醒了。但由於身體一時未能適應,他仍是躺著沒起來。這會兒,瞧見姚蘭芝步履沉重地向自己走來,姬連城立刻緊張道:“蘭芝,你還好吧?”一邊說著,一邊就欲站起身,迎上去。
姚蘭芝慌忙緊趕幾步,搶在他起身前,來到身邊,寬慰說道:“你放心,我沒事。”接著,又輕嘆了聲道:“不過,孫爺為了救我們,已死在那魔頭手裡。”
姬連城頓時又驚又悲,道:“這,這……倒是我們害了老爺子啊!”
他說的不錯,若非在‘大樹溝’時,他二人執意要接下這檔買賣,孫有度斷不至送了性命,‘威武行’一眾兄弟也不必慘死戈壁了。
姚蘭芝知他有傷在身,不適合情緒激動,自責過深,於是道:“開弓哪來的回頭箭?這世上原也沒有後悔藥可賣,好歹殺了那魔頭,也算替孫爺報了仇了。”
姬連城竭力坐起,用唯一的臂膀緊緊將姚蘭芝護在胸前,道:“不管怎樣,只要你沒事,就一切都好!”
說著說著,他夫婦二人越靠越近,小聲言語,互訴關懷起來。二人間那不經意流露出的深情厚愛,著實令某個‘旁觀者’心生羨慕。
這個旁觀者不是別人,正是韓若壁。
這時,韓若壁已穩穩當當地站在黃芩跟前,面色漸慍。
他眼見大難過後,人家夫婦二人盡是些說不盡的知心話,道不完的掛念苦,可黃捕頭,別說一句關心人的話,連睜一睜眼,瞧他是否安好都懶得似的,頓覺氣兒不打一出來。
不過轉眼間,他又覺自己這氣來得著實可笑,畢竟姬連城、姚蘭芝不但已是夫妻,而且一男一女,可他和黃芩撇開關係如何不說,怎麼著也是兩個如假包換的大男人,若真似姬家夫婦這般人前卿卿我我,縱是不介意旁人的眼光,也還是有些不合時宜的。
但是,以韓若壁的心性,一想到自己衝將出去前,黃芩還道了句‘定要活著回來見我’,可這刻如他所願,真的活著回來了,他又如此不屑一顧,怎肯善罷干休?
他哪裡知道,黃芩並非不屑一顧,而是‘顧’了很久,也終於‘顧’到了,這才早早閉了眼睛。
立刻,韓若壁兩眼一翻,“哎呀”一聲怪叫,驚撥出聲道:“糟了,千算萬算,還是著了那魔頭的道兒!”
話音未了,只見黃芩猛一睜眼,躍身而起,也顧不上運功療傷了,只鎖著眉頭衝上來,在他身前身後一陣尋看,而後驚道:“受傷了?重不重?傷在哪兒?”
卻見韓若壁已換了副嘴臉,伸到他面前,嘻笑道:“果然你心裡有我。”
他笑得狡猾無比,卻說不盡的好看。
黃芩先是一愕,瞬間拉下臉孔,一言不發地坐回原處,再次閉上眼睛,運功療傷。
韓若壁撇嘴一笑,道:“黃捕頭,有沒有人說過你翻臉比翻書快?”
黃芩不睬他。
韓若壁蹲下身,湊上前,又道:“怎麼?這樣就不睬我了?”
黃芩當真不睬。
韓若壁掐了節小指,伸到他臉前晃了晃,道:“男子漢大丈夫,莫非只有這麼點兒肚量?”
黃芩仍是不動如山。
韓若壁在他身邊,連嘰咕,帶逗弄,亂說胡扯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