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黑,劫了寧王的貨,根本不干我事。我殺你,是為林家無辜枉死的小娃娃討個公道。”
‘秋毫針’的臉變得扭曲,表情象是要哭出來一般,道:“就為那個小崽子,你一直盯住我們不放?!”
黃芩道:“不錯。”
‘秋毫針’又大笑起來。
這次,他的笑更象是在哭,有些癲狂道:“我不能死得如此不值!若是為那幾十萬金珠死了,倒也罷了,為了一個吃奶的娃娃……”
黃芩肅穆截道:“你不用覺得不值。這世上沒有比‘人命’更不值錢的……但也沒有比‘人命’更值錢的了。”
‘秋毫針’目露兇光,狠狠地瞪著黃芩,喉嚨裡發出咯咯幾聲,頓時斃命。
黃芩嘆了口氣,在原地盤膝坐下,全力運功。花了足足一個時辰,耗費了無數真力,才把那兩枚秋毫針逼出了體外,但初時的傷口已擴大了許多倍。他稍做歇息後,扯下兩片衣袍,匆忙包裹好傷處,又取回了自己的匕首,才離開了這片廢墟。
這時,已是日頭落山,風起南方。
一個不明身份的暴徒蓄意謀害黃捕頭一事,茶棚裡許多人都瞧見了。他們根本不知道“秋毫針”是何許人也,更不知道他為何要下狠手,殺死一名捕快,但由他們親眼所見到的,可推知黃捕頭是出於自衛,在避害無門的情況下,才情非得已擊斃了此人。有了這些人的證言,黃芩便以不法江湖匪徒,膽大枉為,喪心病狂到光天華日之下襲擊捕快,繼而被當場擊斃的說法,匆匆了結了此案。因為沒有苦主,證人又極多,衙門內更沒什麼可深究的,自然讓他輕鬆脫了干係。之後,他去了糧倉,打聽到原本躲在糧倉裡的江湖人幾日前就跟隨漕運的糧船南下了,至於去往何方,只有他們自己知曉。事已至此,黃芩暫且沒了主意,只好回到衙門的班房內,處理一些日常事宜去了。
鄧大慶遞過林有貴一案的卷宗,為難問道:“總捕頭,我瞧你對這案子重視得緊……只是……”他起了個話頭,卻又猶豫是不是該說下去了。
黃芩接過,道:“只是什麼?”
鄧大慶小心試探道:“只是,我們一班兄弟查了好些日子了,也沒有丁點兒頭緒,還因此被大老爺劈頭蓋臉罵過幾次。大老爺還說,要是再沒個結果,就要我們吃板子……”
黃芩道:“這次林有貴一家的案子,是高郵十幾年來未遇的大案,知州大人火氣大漲,原也無可厚非。”
鄧大慶心道:大老爺這火氣裡怕有一部分,是被先前寧王派來的人攪起來的。幸好現在趙元節等人基本走光了,否則說不定那板子,我們已經捱上了。
他又仔細尋思了一會兒,意味特別地說道:“大老爺也知道這案子難破,所以只是要個‘結果’而已。”
黃芩知他話裡有話,直接道:“你想說什麼,不必顧慮,直說便了。”
鄧大慶嘆了聲,道:“這案子,我是覺得沒什麼指望了……”他偷瞧了黃芩一眼,連忙又增了幾分氣力道:“當然,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一切還得聽總捕頭的。如果總捕頭說需要多調人手,繼續追查此案,兄弟們定會毫不含糊,全力以赴地查下去。”
黃芩明白他是想將此案定性為‘無法偵破’,這樣一來,案卷封存,大家便不必象沒頭的蒼蠅一樣,毫無目標地四處亂查,又無功受罰了,同時,徐知州要求的‘結果’也有了。
心底深處,黃芩根本不想將此案在公堂上了結,他要的是以血還血,以命償命。目下,那夥人的頭兒‘秋毫針’已自取滅亡,而另外三人,他相信,只要找得到人,就有把握讓他們償命。
此時,鄧大慶的提議正合了黃芩的心意,於是當即道:“也好,既然查不下去,就不必再浪費時間和精力在此案上了。你的想法,我會向大人稟明的。”
鄧大慶著實沒料到,自己的提議會如此順利地被採納。他還記得那日在血案現場,對各種案子都很冷靜的黃捕頭,卻流露出無以倫比的憤恨,說出定要個交待的樣子……難道沒過去多長日子,他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黃芩見他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麼,於是問道:“還有事?”
鄧大慶回了神,笑道:“沒了,沒了,屬下這就出去巡街。”
黃芩點頭。
等處理完公事,黃芩也來到街頭,頂著烈日巡起街來。
街上的人不多,這樣的大熱天,又是正午時分,除非身有急事,否則只要有可能不出門,大家多會躲在通風處、樹萌下乘涼;而非出門不可的,則邊走邊低頭看著自己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