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都令人開心。”
朱七七道:“下雨時你也開心麼?”
高小蟲道:“嗯。”
朱七七道:“下雨時你又有何開心?”
高小蟲笑嘻嘻道:“若沒有下雨的時候,怎知道出太陽的快活……何況,雨水還可滋潤草木、稻麥,也可替人洗一洗屋頂上的積塵……”
朱七七道:“你有沒有不開心的時候?”
高小蟲道:“沒有……天下到處是令人開心的事,我為何要不開心。”
朱七七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都開心?”
高小蟲道:“嗯。”
朱七七呆呆的瞧了他半晌,失笑道:“你倒真是個怪人。”
她想,自己遇著的怪人,可真不少了:沈浪、熊貓兒、金無望,甚至勝泫,這些人哪一個不怪?
但幸好,凡是怪人,倒都是滿可愛的。
突見竹棚中已有人站了起來,道:“喬大俠來了。”
她眼睛一轉,果然瞧見喬五和花四姑。
喬五四下抱了抱拳,昂然而入——他臉上難得有笑容,也不肯和人應酬,但奇怪的是,他人緣卻不錯。
四下竹棚中,都有人站起來向他含笑抱拳招呼。
朱七七道:“奇怪,架子這麼大的人,也會有人緣。”
高小蟲笑道:“只要不做壞事,只要良心好,所作所為,俱是行俠仗義之事,架子雖大些,別人還是喜歡他的。”
朱七七道:“你知道的事倒不少。”
高小蟲笑嘻嘻道:“不多不多……”
突聽竹棚外傳來“篤、篤、篤”三聲木梆響。
高小蟲笑道:“師兄傳令集合,我也得走了。”
朱七七擰首望去,只見散佈在四面的丐幫弟子,此刻果然已聚在一起,排成了整齊的隊伍。
竟是那錢公泰與高小蟲帶領著隊伍,走入竹棚間的空地。兩百多個丐幫弟子,同時躬身道:“多謝賞光。”
然後,便一齊在這積雪的稻草上坐了下來。
朱七七著急了,喃喃道:“大會已開始,沈浪怎的還不來?”
熊貓兒喝下第十一碗酒了,若不是馬蹄聲傳來,他還會喝下第十二碗、十三碗,甚至第二十八碗。
沈浪不回來,他只有借酒澆愁。
但此刻已有馬蹄聲傳來。
熊貓兒拋下酒碗,狂奔著迎了上去。
三匹馬奔來,果然是沈浪和那酒樓主人——還有匹馬上坐的卻是曾經捱了熊貓兒一拳的大漢。
三匹馬後,還跟著輛大車。
熊貓兒張開雙臂,迎了過去,大呼道:“沈浪……沈兄,你再不回來,我可要急瘋了。”
沈浪勒韁下馬,卻道:“你們可認得麼?”
那大漢苦著臉不說話。
酒樓主人笑道:“若非在下還算聰明,昨夜也捱了這位兄臺的老拳了。”
熊貓兒大笑道:“小弟這廂賠罪!但沈浪卻要借給小弟去說兩句私語。”一把拉住沈浪,遠遠拉到街那一頭。
沈浪笑道:“什麼事如此秘密?”
熊貓兒道:“昨夜你可知我到哪裡去了廠
沈浪笑道:“你這貓兒喝了幾杯酒後,有誰找得到你?”
熊貓兒卻正色道:“昨夜我可聽見了件驚人之事。”
沈浪從未見到熊貓兒如此正經地說話,也不禁動容道:“什麼事?”
熊貓兒道:“那姓勝的公子哥兒,喝了兩杯酒後,硬要拉著我去替他做媒,我只得和他一起去到那老平安店……”
當下將昨夜眼見之事,聽見的話,俱都說了出來。
沈浪變色道:“那些話你全都聽清了麼?”
熊貓兒道:“他們當我已爛醉如泥,是以說話全不避我,哪知我酒醉人清醒,聽到他們說了幾句話後,才裝成爛醉如泥的模樣的。”
沈浪沉吟道:“想來那人便是勝泫所說假冒的沈浪了。”
熊貓兒道:“不錯。”
沈浪道:“以你看來,此人可能是誰?”
熊貓兒道:“聽此人說話的口氣……唉……”
兩人對望了一眼,俱都嘆了口氣,彼此都又知道對方心裡想著的是誰了,沈浪更不禁連連長嘆道:“她怎會如此……她為何要如此?”
熊貓兒道:“但你想她真會是朱七七麼?”
沈浪道:“算來已有九成是她,別人不會如此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