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頭攢動的密集地區居然被他生生地殺出了一條血衚衕,跟在他身後的騎兵乘機在這條血衚衕中左衝右突,漸漸地在城頭之上站穩了腳跟,控制住了一段城牆。
在城頭指揮戰鬥的徐基馬上發現了這裡的險情,“殺死他們,將他們趕下城去”他嘶聲大吼,看著城下源源不絕撲上來的定州兵,心裡一陣絕望,如果讓定州步卒也上得城來,這場仗就不用打了。
大批的盧州大卒向著田新宇這邊猛撲而來,此時,這些老卒心中也明白,如果不將這一股在城上站住了腳跟的定州兵趕下去,那接下來他們的命運是什麼,就可想而知了。
田新宇開始感受到了壓力,胯下的馬匹早就被射死,此時,他和突上城牆的其它騎兵一樣,都棄馬步戰,牢牢地守著這一段城牆。長矛也丟掉了,人太多,長矛反而不易施展,腰刀起落之間,每一次都帶起一蓬血雨。田新宇根本就不管防守,在他的身旁,有兩名田家老僕,一人執著一面大盾,死死地護著他們的小公子。
看著城頭激烈的廝殺,遠處觀戰的姜奎手不由癢癢起來,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有熊熊戰意,不停地打著響鼻,前蹄刨著地面,似著提醒主人,他也想上陣廝殺了。
“田老哥”姜奎嘻嘻地笑著叫了一聲。
“姜將軍,李大帥嚴禁師以上指揮官親身赴險。您肩負著全師的指揮重任,可不能擅離職守。”田豐一眼便看透了姜奎的心思,立即一口拒絕。
“切”姜奎不滿地看了一眼田豐,抱怨道:“大帥啥都好,就這一點不好,你說看著手下兒郎們拼命殺敵,自己在這兒袖著手看熱鬧,這心裡就叫鬧得慌”
田豐微笑道:“大帥的這條規定很有道理,一名將軍指揮的軍隊越多,他身上所擔的責任便越大,像姜將軍,你現在手下數萬兒郎,豈能輕易去冒險,戰場之上,禍福難料,一點小小的意外便可能釀成大禍,姜將軍,在大楚的歷史上,不是沒有因為最高指揮官的突然殞落而導至整支軍隊的崩潰的。”
姜奎抽抽鼻子,道:“那是以前,不過我們定州軍制,可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田將軍,你也應當熟悉了我們軍中的施行的這一套戰時體制,即便我掛了,也絕不會導致軍隊出現慌亂崩潰的事情。”
田豐哭笑不得地看著姜奎,“姜將軍,戰場之上,說話可不能隨心所欲啊”
姜奎卻是百無禁忌,“切,老田,你我都是百戰餘生,難道你還相信我說我掛了,就真掛了?你瞧你瞧,新宇將軍已打下一塊地方來了,我去助他一臂之力,你調配部隊,該步卒們上了”說完,也不等田豐反應過來,兩腿一夾,已是風一般地去了,跟在他身後的親衛一見將軍親自上陣了,自然也是跟著奔出。
田豐叫之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姜奎直奔巢車,狂卷向城頭。
“步卒登城”田豐厲聲叫道。
城上,田新宇這一片區域受到了重點攻擊,身邊的人不斷地倒下,雖然後面也不停地有人加入,但兩相對比,他們仍然不停地被壓制得步步後退,特別是徐基瘋狂地調了一臺八牛弩,根本不管這裡還有他計程車兵,不停地向著這裡射擊,每一根八牛弩射來,都會帶走一串戰友和敵人的生命,剛剛還在拼死搏殺的雙方此時卻被一根強弩給串到了一起,臉貼臉,身擠身。
田新宇感受到了極大的危險,身邊兩個老兵手中的大盾都已破碎了,那是抵擋八牛弩的後果,雖然八牛弩在連串數人後已是威力大減,但射到盾牌上,仍是將盾牌擊碎,當然,也順帶著讓這兩個老兵的手骨折斷,此時,田新宇不但要殺敵,還得護著這兩個老家人。兩個老兵此時只能用一隻手揮著鋼刀,竭力抵擋敵人的攻擊。
姜奎衝上來的時候,恰當好處,馬兒躍起,人在馬上,姜奎張弓搭箭,嗖嗖連聲,一連數箭,將正對著田新宇瞄準的八牛弩幾名操作手同時射斃在當地,馬匹落地,隨手扔掉弓箭,兩手同時抽出刀來,大叫一聲,雙刀盤旋,殺進了盧州兵中。
姜奎與他的親衛的加入,立即將情勢逆轉,這些親兵不但武功高強,更是裝備精良,全身的鋼製盔甲不但輕便,防護更是強悍,一頭撞入盧州兵中,剛剛被壓縮的橋頭堡立時向外擴張。
城下,步兵已衝了上來,無數的人沿著巢車向上衝來,更多的人則豎起雲梯,沿著雲梯蟻附而上。
城樓之上,徐基臉若死灰,精心準備了一年之久,料想再不濟也可以抵擋個數月的秣陵,居然被對方不到半天時間就攻破,秣陵一破,整個防線便會崩潰,用腳丫子也能想出,自己這裡垮了,陳康桑肅四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