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自己會是這一場爭鬥中的失敗者。
慕蘭山下的白族王庭,經過近一年的擴建,已經初具一座大城的規模,雖然與大楚的一座州城比起來,也是不如,但仍有一股森嚴的氣象隱隱透出,白族龍嘯軍負責這一次慕蘭節即巴雅爾登基的安全,全軍數萬人馬分佈在王庭四周數十里方圓之內,內裡更是戒備森嚴。看到龍嘯軍的軍容以及剛剛在與定州作戰中獲得勝利的狼奔兩軍的威勢,即便還有一點點小心思的部落首領們更是死心塌地,再也沒有一點別的什麼想法。
數十里內的草原上,燃起無數堆篝火,盛裝的草原人圍著篝火,載歌載舞,馬頭琴,冬不拉
奏起悠揚的歌曲,肥美的全羊在火上被烤得滋滋作響,油脂滴下,爆起一朵朵紅色的小花。一代代的馬奶酒隨意地堆放在地上,任由人取用,整個草原,呈現出一派歡樂的氣氛。
這是草原人的狂歡之日。
而此時,在一頂不起眼的帳蓬內,卻聚集著一群人,人人臉色凝重,寂靜無聲地盤坐在地上,眼光看著中間的一個漢子。穿著草原人服飾,頭髮打散辮成無數細小的髮辮,蓄著滿臉鬍鬚,臉色黝黑,腰裡彆著一把草原彎刀的統計調查司行動署署長王琦的目光在帳內眾人的眼上一一掃過。
“弟兄們,這是我們行動署成立以來最大的一次行動,也是一次絕死的行動,我可以開誠公佈地說,這一次行動生還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不勉強大家,不願意參與的人可以現在退出,沒有人會恥笑你。”
帳內眾人沒有一個人稍微動彈一下,稍停,一個漢子悶聲道:“王頭,不要說這些廢話了,老子一家人都死在蠻子手裡,我跟他們不共戴天,大家潛進草原這些日子,不就是為了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報仇麼,有什麼好說的,更何況,老子在定州已留下了種,老子的香火不會絕。有大帥在定州,我也不用擔心他們生活無著。”
“是啊,王頭,分配任務吧”漢子們露出決絕的神色,他們的情況與先前開口說話的人都差不多。
王琦贊財點點頭,這一批人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在草原上已潛伏很久了,這一次,他帶著司長的指令來到草原,親自策劃指揮這一重大行動。
“為大帥復仇,為犧牲的定州健兒復仇,搞亂草原,如有可能,更是要讓草原陷入混亂,互相猜忌,死不信任。”清風司長的原話王琦牢牢地記著。
“這一次行動的目標如下,青部哈寧齊,紅部富森。這兩個人與白族有隙,殺他們一可復仇,二是讓草原各族猜忌這是否是白族下手,所以各位弟兄,如果你們不能活著出來,便請自己將身份完全滅失,不能讓人猜出或是看出你們是定州人,下面我來分組。”
被唸到名字的人沉默地分成兩個小組,王琦從一卷裹著的獸皮中抽出十數柄連弩,道:“各位,這是我們統計調查司剛剛開始配裝的五發連弩,無論是威力還是射程,比軍方配備的更為強勁,所裝弩箭全部為全鐵打製的破弩箭,五十步內具有破甲能力,三十步內命中要害,無論此人穿沒穿甲,都斷無生還之理,除非他穿著我們定州的精鋼甲,但很顯然,他們是不可能擁用這種甲具的。”
一群漢子摸著手裡沉甸甸的連弩,臉上都是露出喜色,有了這種利器,刺殺的成功性大增,他們都不怕死,但卻想在死之前拉上幾個夠份量的墊背的。有草原部落的首領死在自己手下,自己將名垂青史。
“弟兄們,大家都過來看看這幅圖,如果大家能活著出來,這是你們的撤退路線,我會在這裡等大家三天,三天之內,如果我沒有等到你們,我就要離去了。”王琦有些沉重地道。
“王頭放心吧”漢子們齊聲道。
一碗碗酒被一字排開在地上,王琦從懷裡摸出一柄斷刃,劃破手指,將血滴到碗裡,所有漢子一個接著一個地劃破手指,將血滴到碗裡,王琦端起一碗血酒:“弟兄們,行動時間便在兩天後,預祝你們馬到成功,安然返回。”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萬勝”所有人同時將碗中酒喝乾。然後沉默地一一向王琦行禮,轉身離開,王琦臉膝跪倒在地,以頭觸地,直到所有人都離開,這才站了起來。
次日,草原是的慕蘭節,也是巴雅爾的登基大典,數十里內的草原人的目光都轉向白族王庭所在,不管能不能看到,能不能聽到,所有人都默默地等待著那象徵著登基大典完成,元武帝國正式立國的號角聲傳來。除了牛喊馬嘶,竟無一人說話。
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片片飛舞而下,落在眾人的身上,旋即化為水滴,順著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