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奶哥畢梁立帶著僕婢進來搬東西。
如今,顧昭雖不是宗室內的天潢貴胄,卻也是有著獨立的祭堂,祭田等等重要財產大家貴族門戶。他府編制複雜,其中有專門為他服務的部門,部門官也是九品的官身,拿著國家跟顧昭給予的兩份俸祿,他家有外內堂主事,供事,筆帖事,各府學司職教習近三十人,分管各地財產的管頭,莊頭等等能有百人之多,除了每年國家按照制度給顧昭六百貫的補貼之外,就這些官員的額外支出有三千多貫,你不用還不行,這是規矩與體面。
就這三千貫還是那邊國公府支出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按照規定顧昭名下可以用官方允許的官奴一百八十名,他家家大業大,那麼下面用的有多少?真實的人工到底有幾人,這是顧昭自己都不清楚的。最初,他有些小農思想,總是會斤斤計較,生怕自己犯了文學作品裡的錯誤。
現在,他也不是高貴了,習慣了,他只是裝作看不到,麻木了而已。有時候顧昭很茫然,茫然到從不敢問到底有多少人為自己服務的?他的身邊每天不也就是那幾個人嗎?畢梁立,細仔,新仔,還有幾個小太監,家裡地位低一點的奴婢都不敢在他面前露面的,生怕懷了規矩。
就這麼算,還只是顧昭明面上的私產,至於家族公產那就多了,平洲的,登州郡的,封邑里面的……,顧昭要拿家族財產的五分之一,也要為家族付出五分之一的心力。他哥哥顧巖,拿五分之二,剩下的哥哥分那五分之二。
按照他如今這個級別,正常來算,他算是鐵帽子郡公,他的妻子是正兒八經拿國家二品俸祿的夫人,他若可以生,他的嫡女那是要封鄉君的,他母親在族中廟內,每年要享受二十八桌供飯,每桌比原配少一貫,計十四貫,其中包括,燈油,冥紙,更香,乾果俱都算在內,比現在鄉間的活人鄉紳還過的舒適富貴。
其實,顧昭有時候能摸到為什麼自己跟阿潤總是捅不破,這層膜是阿潤認為理所當然的,顧昭無法習慣,不能完全接受的這些生前死後的待遇,人與人之間的階級。作為現代人,顧昭很惶恐,有些接受不能,卻又跟阿潤解釋不清楚。作為曾經的一介屁民,顧昭有過在船上斷頓,滿大輪艙找菸屁股的經歷,他的靈魂是真實的,所以他來了多年,可夢大多都是現代的,屁民跟生就貴族的阿潤那是有千年鴻溝外加架空時代的這種難以表述,無法言喻的斷層。
他愛,天性中卻又帶著一份現代人生就的冷靜,冷淡,冷然,冷酷與過於注重自我人格的個性。這種殘酷的性格,才是他的痛苦所在。
正在思量間,他奶哥畢梁立帶著一排家奴,端著食盒進了屋,擺了一桌子飯食,因要出遠門,今日備了尋常人家難以吃到的肥魚。一般家裡有人出行,都要這樣預備。
魚肉不知道被用了什麼辦法處理過,味兒噴香,肉中的刺早就被剝離乾淨,妙的是那魚還是魚的樣子,只是沒刺兒了,一整條被侍奉的十分舒坦,款款的躺在鹿花長盤當中,那魚的邊上還擺了漂亮的花型,點綴的桌面都十分藝術雅緻。
顧昭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細仔手持筷子,夾菜加湯,偶爾說一句:“七爺,下頓怕是要在車上用了,外面總是不如家中方便,您還是多吃點。”
顧昭點點頭,多吃了一筷子,便停了口不吃了。食罷,顧昭換好官服,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出府上轎直奔通天道而去。
今日奉旨出門,他與阿兄要去跟陛下謝恩拜別。
到了通天道,平國公顧巖早就等在那裡,見阿弟來晚了,也顧不得說他,只是急急的帶著他來至通天道口,對著皇宮子乎者也的背了一大通謝恩的稿子,跪著涕零完畢,哀嚎著稱頌完領導的關心,發了一通忠君愛國的誓言兄弟倆人這才轉身離開。
離開的時候,顧昭隱約看著皇宮城牆那邊,有人穿著一身深黑紅邊的袍子,站在隱蔽的地方看著他,今日有風,滾滾的,宮牆上的旗子跟那人袍子一直鼓鼓的烈動。他知那是誰,因此便一直一直的看著,一直到上了轎子,還是撩著簾子往那邊看,看著看著,心中不由湧起一種寂寞宮花紅的感覺,真真好微妙!
阿潤今日早早的散了朝,就站在外宮牆邊等,他看著顧昭跟自己哥哥來了又去了,阿潤果然找到他了,他一直看他,他怎麼就知道自己在這裡呢?他換了衣服的,這就是心有靈犀吧!想到這裡,阿潤的心情好了些。
“你家郡公爺這一去,回來的時候怕是要等到明年九月了。”阿潤在那裡自言自語。
一直站在他身邊侍奉的孫希接話道:“陛下,如今天下四通八達跟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