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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的背上,看著它嗡嗡地震動翅膀,就是飛不走。抓青蛙、掏鳥蛋、打蛇,偷果園裡的果子和葵花,捅馬蜂窩,摘山裡最好看的花,跳牆頭,聽新媳婦洞房的牆根,爬數看別人家裡吵架,反正什麼好玩兒就幹什麼。那段時間真的是無憂無慮哦。就是後來當兵的時候,第一次離開家,新兵下連的時候,晚上還偷著抹眼淚呢。以後想的東西就越來越多,煩惱也就越來越多了。你呢?你小時候都怎麼玩兒啊?”不知道為什麼,不管在什麼時候,無論我開心還是沮喪,我總感覺霆的那雙眼睛在盯著我看,好像在期待著什麼似的。那一夜我和小健的話題一直繼續著,直到天亮也沒睡覺。我和小健在黃東旭家又住了一天,才回北京去。臨走的時候,小健證實了我們看流星雨的房間,就是黃東旭的臥室。回北京的路上,小健告訴我說,下個月中旬,要到深圳表演。聽到這個訊息,突然觸動了我那根最痛苦和敏感的神經。深圳,我和霆初次見面的地方。我想我應該去那個海灘看一看,也算是故地重遊,也算是給我自己一個懷念霆的機會吧……

慕霆 (62)

二十號回到北京的家裡,還沒進門就聽到電話在響。我趕快開啟門,連鑰匙也沒拔,就跑過去接電話。電話是媽媽打來的,問公司的情況怎麼樣?我應付媽媽說:“還好,不過就是大環境不好,今年的業績都泡湯了。打算停下來整頓一下,明年再圖東山再起。”媽媽問我的身體怎麼樣了?問霆是不是還好?我愣在那兒,握著聽筒流起淚來。後面跟著進屋的小健大概猜到了是怎麼回事,扶著我的肩膀輕輕說:“別讓家裡擔心,有機會回家去再詳細說。”我點點頭,抑制著自己難過的情緒跟媽媽撒謊,說霆回老家去給他媽媽掃墓還沒回來,我這裡一切都好,要她不用擔心。媽媽又問我為什麼不開手機?我說去看流星雨的時候忘記帶充電器了。媽媽還要沒完沒了地問很多問題,我說這邊有事兒,時間太緊,來不及說了。所以囑咐媽媽自己多注意身體之後,就掛上了電話。

小健吃過午飯就走了,說是晚上有演出任務。房間裡又剩下我一個人。這時我又很自然地回到對霆的思念之中。我想起來霆也皈依了佛爺,說起來也是佛爺的皈依弟子,應該跟佛爺說一說這件事情,讓佛爺給拿個主意。因為我一直覺得霆似乎沒有走遠,好像總是在等待著什麼似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相信人死之後真的還有來生,但是當自己最親近的人離自己而去的時候,我就寧肯相信人會有來生了。拿定了主意,我就給佛爺打電話,是他的那個侍者“群培”接的。群培告訴我說佛爺去開會了,要晚上才能回來,我只好晚上再打。當我晚上九點來鍾打通了給佛爺的電話時,自己都搞不清楚該怎麼說了。我在電話裡告訴佛爺說霆死了,可那句話輕得我自己都快要聽不到了。好像如果我大聲說出來,才是切斷了霆的訊息,使他永遠迷失了回來的方向一樣。

佛爺很吃驚,答應和我見個面。但不是第二天,因為佛爺還有會議沒有參加完。但是第三天的早晨,我還是見到了佛爺。天氣很冷,但是佛爺仍然堅持他們的習慣,右臂袒露在外面。佛爺在他的辦公室外面迎接了我。佛爺的辦公室不在他住的地方。佛爺的辦公室在六世班禪的清淨化城塔北面。穿過一座舊宮門,就可以看見一座新建的三層仿藏式裝潢的樓房,佛爺的辦公室就在這座樓上了。這座樓的頂部採用了明黃|色的琉璃瓦蓋頂,單重簷和瀝粉金漆的雀替,保持了和整座寺院建築一致的風格。外觀上,保持著藏傳佛教寺院經堂的主題顏色,一種比故宮的紅牆顏色略深的紅色。最特殊的是在樓層之間,加了仿製的辮麻牆,還有一種具有濃郁藏族建築風格的裝飾圖案,在一條很寬的黑色條帶狀色彩上,有一個一個排列整齊、間距相等的白色圓形圖案。還有用銅打製的各種“祥麟法輪”、“十相自在”等裝飾部件,都貼了耀眼的金箔,非常壯觀。甚至在每一個視窗外圍,都有黑色的梯形裝飾,讓人覺得進入了一座傳統的藏傳佛教寺院,而絕對不會想到是在北京。不過,所有的外牆圖案都是用白色、黑色和暗紅色的大理石料鑲嵌而成的,所以顯得更加明亮光鮮、莊嚴肅穆。

佛爺就在辦公樓前由群培陪著,焦急地等待著我。看到佛爺的白髮和焦慮的眼神,我知道老人家為我擔心了。見到佛爺,我也感覺到一肚子的委屈,還沒說話,眼淚已經下來了。佛爺雖然很擔心我,但是表面上還是很開朗地笑著拍拍我的肩膀:“大小夥子嘛,有什麼好哭的?走吧,我辦公室裡有暖氣,屋裡面坐下慢慢說。”

那座大樓的內部就很現代化了,依我看到象是一家不低於三星級的賓館。佛爺的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