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出乎意料?真有你的。”霆已經和周勇混熟了,笑著說:“那是當然,我也猜不透他,但我就是服他這一點。”我根本沒有參與玩笑,而是很嚴肅地對周勇說:“老勇,拜託你幾件事情。你幫忙給辦一下。”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周勇說:“慕霆要辦暫住證,你幫他辦一下。還有,給慕霆買輛腳踏車。還要用咱們公司的名義開個介紹信,給慕霆辦張公交月票,他就可以全北京暢行無阻了。”周勇一口應承著:“行,沒問題,放心吧。那我去準備一下。”然後他朝霆一笑,轉身先出去了。
我鬆了口氣,對霆說:“先休息一會兒,午飯過會兒就送來,吃完了飯,你在我這兒稍微休息一下,下午再和老勇去辦事。晚上我在這兒等你,咱們一塊兒回家。”霆答應著,開始打量我的辦公室。我的辦公檯和椅子背窗放著,左邊的角落裡放著一株君子樹,鬱鬱蔥蔥,生機盎然,給辦公室裡添了不少生活的氣氛。右邊的角落裡是一臺電腦和專用的桌椅,以及掃描器、印表機等外圍裝置。我可以在這臺機器上整理檔案,檢察賬目,接入
Internet。這些都是清一色的淺銀灰色,難免有些呆板,所以我就在上面的牆上掛了一幅仿製“梵。高”的《向日葵》,來增加活躍和靈動的元素,來平衡冷酷和呆板的環境跟色調。
靠近門的背後,有一組玻璃門書櫃,裡面放著我常用的工具書籍和檔案資料,靠邊的一組櫃子被我用作了展示櫃。裡面放著我們的專利證書,和各種榮譽證書。甚至連營業執照和稅務登記證也都放在那裡面了。最有趣的是一件很奇特的物品,引起了霆的注意。那是一個很大的、豆角形狀的風乾了的果實。有八十公分長,像藏山羊的角一樣呈螺旋狀盤曲在一起,它有象皂夾一樣堅硬的殼,裡面有可能象蠶豆大小的種子。搖晃的時候就發出很嘈雜的聲響。霆看了半天,回過頭來問我:“這是什麼東西?”我趁勢走到霆的身邊,和霆站在一起,解釋說:“這是一種非洲熱帶雨林裡的植物,一個朋友從非洲帶回來做紀念的,他有四個,我看著新鮮,就要了一個來。聽說這東西可以驅蚊殺菌,還能避邪,給人帶來好運。雖然我不相信這些,但是確實挺好看,擺著當稀罕物看唄。”霆聽了,頗感新奇和意外,就開啟櫃門,很仔細的取出來,拿在手裡晃了晃,捏了捏。端詳了半天,又湊在鼻子上聞了聞。末了來了一句:“嗯,什麼味兒都沒有。”我笑了。霆從來沒有來過北京,卻說得很好的一口普通話,有的時候還能帶點京腔。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我也沒有問過霆。
沙發就擺在門的另外一邊。霆看了半天,把那件“大豆角”又放回到櫃子裡。看看已經坐在沙發裡的我,就走到窗戶邊上往外看。我們是在第十五層樓上,所以從視窗往下去,很高很高的。北京的空氣特別髒,雨水混合著空氣中的塵埃,還有一些懸浮著的廢氣顆粒,形成會黃|色的泥漿,打在窗子的玻璃上,流過的痕跡一干了,就變成很多泥沙畫成的道道。儘管物業中心經常請洗樓工人來清洗,但只要一有雨水,窗子就會變成那副“土頭灰臉”、“慘不忍睹”,比叫花子還要髒兮兮的樣子。雨還沒有停住,窗子上一條條混合了泥沙的“小黃河”正在縱情流溢著。院子裡、街道上千溪萬流,慢慢匯聚在下水道的口上,打著旋,嘩嘩地洩入下水道。樹木和草坪被水一洗,溼漉漉的,雖然不算乾淨,但還是透著幾分精神勁兒。
鋪天蓋地的雨霧和晦烏暗淡的天色,總讓人懶懶的,昏昏欲睡。昨天晚根本就沒怎麼睡覺,所以難免睏乏。不知不覺中我有些迷糊了……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我平時午休時用的那條薄被子。我感覺有些冷,可能是空調開得太大了。這種天氣總是這樣,不開空調,悶熱潮溼,氣壓太低,喘不上氣來。開空調呢?就會有些發冷。看看錶已經下午四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下班了。霆不在。可能是和周勇出去了。天色更暗了,雨卻沒有下了。我也不知道午飯什麼時候送來的,霆和老勇中午休息了沒有,下午什麼時候出去的。我縮了縮,擁著被子又睡著了。霆和老勇回來的時候已經六點了。我們一起去附近的飯館吃的飯,記得那天吃的是火鍋。火辣辣的,驅散了陰戾的寒氣。老勇和霆要了很多啤酒,雖然喝了很多,但都特別興奮,沒有醉。
雨過天晴後,一連很多天都是溽暑難奈。霆一直忙碌著找工作,面試。我也慢慢開始習慣兩個人的生活,每天上班工作、下班回家,倒也過得充實,其樂融融。記得是七月的十三號那天中午,霆給我打來了電話,告訴我早點回家,說是晚上要轉播兩千零八年奧運會主辦城市最後的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