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輝方是正理!”
“哼!”南頓王宗卻是面色一沉,似乎在為舊恨,也似乎在為陸曄未能親自出迎而暗感惱怒。
“誒~~”劉琨略一擺手,向陸曄回禮道:“大中正言重了,倒是琨不請自來,還望匆要怪責才好。”
陸曄客套道:“哪裡,哪裡,來,三位快請入席!”
陸曄擺的宴席並不是正規酒宴,而是依地形而設,或依靠山石,或伴著花樹,或面對池水,總之,怎麼舒服,怎麼雅就怎麼擺,沒有固定的程式,往往用於私下裡的好友飲宴。
劉琨、慕容廆與南頓王宗隨意落坐之後,陸曄已是直言相詢:“丞相新執中樞,理當在尚書檯料理政事才對,若有需用曄之處,使個人傳喚便是,竟何以有暇駕臨鄙宅?”
劉琨微微笑道:“駕臨談不上,老夫今日僅以私人身份拜訪,與朝庭公務無關,此行實為釋開與大中正你的些許誤會。”
陸曄、顧和、周嵩再度相視一眼,均是暗道肉戲來了,更加肯定了劉琨前來示好的猜測。
劉琨不動聲色道:“去年奕落瑰兄受石勒所命,不得已引軍攻打廣陵,其間雖是百般拖延,奈何抗不住石勒的嚴令啊,可是後來。。。。唉!世事無常,不提也罷,總之是誤傷了諸多吳郡士卒,時至今日仍是常常悔愧不已,琨這裡有一不情之請,請士光兄念在當時各為其主的份上,勿要與其過多計較。”
慕容廆當即起身,向陸曄鄭重一拱手:“廆給大中正賠罪了,為表示誠意,廆願釋放所有被俘的吳郡兵卒,並賠償給大中正帶來的一切損失,請大中正見諒。”說完,一躬到底,態度極為誠懇。
席間一時安靜下來,慕容廆有如雕像般躬身不動,劉琨與南頓王宗則端起酒盅小啜一口,陸曄三人卻是頻頻交換眼神,無數道資訊透過眼波在做著快速交流。
不多時,顧和與周嵩相繼微一點頭,三人達成了一致,其實他們也明白,慕容廆能登門道歉,已是給足了面子,人家不來又能如何?再退一步說,如今朝庭執政的是劉琨,撕破臉面總是不妥,而在廣陵城下的大敗,根本不算回事,政客的眼裡只有利益沒有恩怨。
陸曄站起身,雙手虛扶,呵呵笑道:“大將軍何須多禮?過去的已過去了,還提他作甚?倒是大將軍願意交還吳郡降卒,我等三人皆是感激不盡,至於賠償不賠償的,今後休要再提!說起來,曄還得感謝大將軍當日的手下留情啊!”
“廆謝過大中正!”慕容廆又施一禮,落席而坐。
“好!”劉琨跟著就是一擊几案,讚道:“相逢一笑泯恩仇,士光兄氣度實令琨欽佩不已,當浮一大白!請!”說著,舉起酒盅,向眾人致意。
席中諸人紛紛掩袖飲盡,放下酒盅之後,劉琨微微笑道:“士光兄雅量寬宏,老殿下何不也放下恩怨,與士光兄握手言和?那日深夜處處亂軍,想來士光兄也是由於一時失措而未來尋你,絕不是有意為之,退一步說,老殿下你不也是未傷分毫?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今日琨託大便做個魯仲連,不如士光兄給老殿下斟上一杯壓驚酒,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說實話,陸曄也不願被南頓王宗敵視,很明顯,這個老不死已經投靠了劉琨,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防,怕就怕南頓王宗狗仗人勢暗中下絆子,雖不見得真懼了他,卻是個麻煩事,如今既有劉琨遞來臺階,於是提起酒壺走向南頓王宗幾前,斟滿酒液,雙手奉上道:“那日確是曄無心之過,每每想起,就愧疚難安,幸得老殿下福澤深厚,來,曄向老殿下陪罪了,請老殿下滿飲此盅!”
南頓王老氣橫秋,斜眼看了看陸曄,又大大冽冽接來一飲而盡,這才揮揮手道:“罷了,罷了,看在丞相的面子,此事不提也罷,大中正請回罷。”
劉琨趕緊給陸曄報以了個無奈的苦笑,陸曄也知道這老傢伙是個什麼貨色,並不與他計較,搖了搖頭,回返了自已的席位。
南頓王宗放下酒盅,卻陰陽怪氣道:“孤上一趟大難不死,僥倖得以身還,倒是你吳郡,或將有大禍臨頭!”
陸曄、顧和與周嵩均是暗自冷笑,心想拉完關係該是正戲來了,周嵩淡淡道:“老殿下何出此言?”
“咳咳!”南頓王宗胸腹一挺,清咳兩聲,卻不自覺得向花園外看去,又一名陸府管事出現在了視線中。
管事來到近前,向陸曄施禮道:“府外有丞相掾吏求見,說有急事稟報!”
“哦?”陸曄把詢問的眼神投向了劉琨,劉琨擺了擺手:“麻煩請他進來。”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