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微弱火光在這間黑暗的房間中特別刺眼。
突然,一陣輕微的碰撞聲從臥室外傳來。有小偷?富翁下意識的愣了愣,然後笑了,臉上堆積的肥肉因為笑而抽動,顯得十分難看。他感到好笑,是因為他就是個十足的強盜,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他更會偷更會搶?他別人面前,他永遠都是個慈善家、大好人。殊不知他捐獻的東西都是從那些腦子裡長滿塵土,看著他就感激的痛哭流涕的傢伙手中搶來的。
而那些人卻只會麻木的任自己強取豪奪,被自己壓榨光後,還會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有些人天生就是賤命。他們的一生只有一個作用,就是用來作為自己這種偉人的墊腳石。為自己創造財富,被自己永遠的踩在腳下。
富翁笑著,從枕頭底下抽出手槍,輕輕開啟臥室的門走了出去。居然有人膽敢在他這個大強盜的家裡班門弄斧,為了獎勵那人的勇氣,他決定親自賞他一顆子彈。
總之今晚的他太過無聊了,或許找點刺激,殺個人後,自己會睡的更舒服!
富翁悄悄的走到走廊,肥胖的有些臃腫的寬大身體走起來居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嘭嘭”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依然十分微弱,像是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富翁立刻判斷出那聲音來自自己的收藏室。
不知為何,他對人型的東西都有一種古怪的收藏癖。特別是木偶。或許是因為人不管有多愚蠢,終究還是會有自己的思想。但木偶不會,它們永遠都不會產生自己的意志,只能任自己擺佈,永遠都不會背叛自己。所以每次富翁玩弄他收藏的木偶,都會感覺心情變的十分寧靜。
那種寧靜是金錢、權利和女人都不能帶給他的。
發出聲音的那個收藏室就是自己收藏木偶的地方,那裡放著各式各樣的木偶,而每個木偶的背後都有一段十分美妙的故事。一段自己用盡各種卑鄙的手段將它們從原先的主人手裡掠奪過來,攫為己有的故事。
富翁緩緩的開啟收藏室的門,舉起手槍,卻沒有發現小偷的人影。只有一個木偶安靜的躺在紅色的地毯上。富翁走過去將它揀起來,卻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這個木偶不是已經被自己扔掉了嗎?哪個僕人又將它揀了回來?不過也好,為了得到這個木偶,自己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富翁滿意的看著木偶那張被劃的滿是傷痕的臉,那是自己用刻刀一刀一刀狠狠刮上去的。因為這個木偶實在不乖,對著自己居然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突然感到一陣寒意,木偶那張在黑暗中顯得十分猙獰的臉似乎散發著怨恨,它的眼睛就像在死死的盯著自己。
富翁打了個冷顫,他將木偶仍在地上,把腳用力的踩上去。木偶背後的發條‘嘣’的一聲斷掉了。
富翁愉悅的大笑起來:“瞪我啊,就算你再怎麼瞪我也沒用。你只是個木偶而已,就算我把你摔的殘破不全,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木偶靜靜的躺在地上,依舊用怨恨的眼神盯著富翁。富翁開始不安起來,他一腳將那個木偶踢進房間的角落裡,然後轉過身慢慢的欣賞起自己那些精美絕倫的收藏品。
沉沁在黑暗裡的木偶是最美的。在黑暗裡,這些沒有生命的物體總是帶著一種朦朧和神秘,富翁很享受這些視覺感受帶給自己的刺激。這就像女人一樣,容貌絕麗、霞姿月韻的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寵兒。她們穿白色的衣服顯得高貴,穿著黑色的衣服就是神秘。不過再美的女人也贏不了那些雕刻家手中刻出的木偶。
美麗的女人總有老的時候,木偶卻不會。
富翁突然有種衝動,他想為自己最寵愛的那幾個女人做一個木偶。用她們的容貌做成的木偶就算是她們老了、變醜了以後依然會陪伴自己。而且絕對不會違逆自己,不會揹著自己去偷情。
人老了總會變的多疑,更何況是原本就很多疑的他。富翁打了個冷顫,什麼時候氣溫變的這麼冷了?他向四周看了看,所有的東西都安安靜靜的呆在它們原來的地方。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房間裡有什麼不一樣了。
錯覺吧。
富翁搖搖頭準備走出房間,就在他的手要接觸門把時,所有的動作全都唐突的停頓下來。富翁猛的轉身點燃蠟燭臺,然後死死的望著房間的某個角落。
不見了!被自己踢到那個角落的木偶居然不見了!富翁感到自己的心臟在瘋狂的跳動。他找遍了整個房間始終沒有找出那個被自己丟掉後又突然在收藏室裡出現的木偶。
難道是因為自己睡眠不足才產生了